黑楚文转回身定睛看着模糊不清的祁宏,只见他面露兴奋的的笑容,几乎是难以抑制似的说着:“杀了,杀了,我终于杀了你!”
“你是谁?”黑楚文咬紧牙关,低吼般的喝问。
祁宏风骚的甩了一下头发,双手插在腰上,半挑逗半藐视的对黑楚文说:“你当我是谁呢?”
“你绝对不是祁宏,他不会杀我。”
这时候,祁宏笑的前仰后合,本来该是男子的声音却笑的阴柔放荡,等着他笑够了,看着黑楚文狼狈不堪的靠在一面墙下,万分得意的说:“我们见过面的,祭灵师。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是祭灵师,我还以为你不过就是个小道士。”
“祁宏呢,他在哪里?”黑楚文看上去很糟糕,几句话说完,已经气喘吁吁。
“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不过啊,嘻嘻,你没机会了,我真想看看你们祭灵师死后会是个啥样子。”
面前的祁宏扭动的腰身惺惺作态真是让黑楚文恶心到了极点,可此时他一动不能动,本来就模糊的视线渐渐沉没到黑暗之中,重瞳中充斥着愤怒和急切,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要给对方一击,可那样做也会伤到祁宏的身子,进退维谷间黑楚文难以在维持自己的意识。
阴阳两界的交界处,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它不在阳间,也不在阴间,它就像是天平的秤杆,连接着阴阳两界,同时也混合了阴阳的灵气形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气场。
此时,一代祭灵师背负着无法抗拒的命运就要走完自己的一生,而他一心要保护的人正兴致满满地等着,等着看他走向死亡的最终一刻。即便明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祁宏,黑楚文的心还是在流血。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管自己曾经多么的自命清高,到头来还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面对自己喜爱的人,他依旧无法摆脱一种背叛的苦痛。
占了祁宏的身子,里面终究是一个浪荡的风尘女,她见到在足够让同类微风丧胆的祭灵师像一只丧家之犬似的苟延残喘,心里说不出有多么的兴奋。所以,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依旧在黑楚文的面前耀武扬威着,说:“求我啊,快求我啊,求了我我就能让你死的痛快点。你要知道,我手里的匕首可是经过法术淬炼过的邪器,它的毒会慢慢渗透进你的血液里,一点一点灼烧你的魂魄,就算是你大罗神仙也会落下个残全不全的下场。就算去投胎啊,你也是个傻子!”
黑楚文咬咬牙,提起一口灵气,问:“你不是想杀我这么简单吧?”
“哎呦,小子还挺明白。我要的是你的祭灵符。”
原来如此,黑楚文咧着嘴角一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她,摸着刚才黑楚文亲手为她戴上的祭灵符得意的说:“要不是师傅做法让我上了祁宏的身,祭灵符怕是难以到手呢。嘁,真是可惜,你这么帅气的男人为什么是师傅的死对头嘛,人家还想好好跟你温存几次呢。”
“抱歉,我对女人没兴趣,对死了的老女人只会觉得恶心。”
她猛地给了黑楚文的肚子一脚,这让黑楚文腹背受创,剧烈的咳嗽起来。等他再抬起头看着的时候,突然发现,相由心生这话简直太对了。祁宏那原本俊美的脸此刻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老娘我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哼,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让你痛快痛快嘴也没什么,等我拿着祭灵符回去,再杀了你的律师小子。一切就算大功告成。”说着,她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掐住了黑楚文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先送你下地狱,你在下面慢慢的等着变成傻子吧。”
“你说谁会变成傻子?”
突然有一个懒散的声音自后方响起,冒牌的祁宏诧异的回头,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的一切都清明了,她的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到还有一个黑楚文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靠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附在祁宏身上的女鬼惊愕的发现自己掐住的不过就是一个花瓶而已!她难以相信,难以理解,猛地回了身,问:“你怎么做的?”
黑楚文笑了,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女鬼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里那是什么阴阳交界处,分明就是李笑的别墅!不由得惊问:“怎么会这样?”
黑楚文懒散地站直了身子,懒散地笑,懒散地说:“其实啊,你早该察觉到的。像你这种没什么法力的孤魂,若是真的进了阴阳界,早就被吸到地狱去了。”
女鬼愕然,她忘了。她忘了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法力抵抗来自地狱的引力,多年在师傅身边游荡,让她得意忘形的以为自己已经超脱。以前,她从来不敢靠近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就是害怕被吸入地狱去。只是曾经听说过,交界处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她跟着黑楚文到了这里,这里的情况与传说的中的一模一样,她上当了。
“黑楚文!你耍我?”
“是你们先耍诈在先,怎么还反咬一口?”说着,黑楚文朝前走了一步,冷了脸:“你们以为,在我家里拘走了祁宏的魂魄我不知道?”
“不可能!师傅做的天衣无缝,就连反魂镜都照不出我的真身,你一个二十几岁的祭灵师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