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歌痛骂黑楚文的下场很悲惨,跑出去好远捏着鼻子变声报警,说在李笑家里有大量的尸骨。随后,他回到自己的车上,和被他痛骂也不在意的黑楚文一起等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呼呼啦啦的来了七八辆警车。
“黑子,咱俩就坐这傻等啊?”
“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什么?”
“看着,直到我那些同事离开。我要回组里去看看李笑的尸体,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通电话。”
“你使唤傻小子呢?”
黑楚文临下车前对着夏凌歌一笑,道:“不要贬低傻小子的价值。”
在夏凌歌很想一个火雷掌劈了他的时候,黑楚文脚步抹油是溜之大吉。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付康林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打算要回家,他乘坐的电梯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电梯门也打开了。他看着外面也没人啊,就按下了关门的按钮,那门就是关不上,反复几次下来一点动静没有。看来是故障了,算了,总比关在里面要强。
他走出了电梯,打算穿过走廊从楼梯下去。
这层楼没有多少部门办公,只有资料室配置室还有解剖室而已,平时在这个时间,恐怕只有法医刘文在了。付康林一边走一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发出空荡的回响,前面的道路昏昏暗暗,看不清尽头的那扇楼梯门,四周安静的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警察局里很少有这样安静的地方。付康林把警服搭在手臂上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不多一会就走到了解剖室的门前。
解剖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透出一些光亮,看来刘法医还在工作。付康林停下了脚步,打算进去慰问一下。
刚刚把门推开,迎面就扑来一阵寒刺骨的冷气,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他突然有点不想进去,就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刘法医,刘法医?”
整间解剖室里死一般的安静,付康林的脚步有些迟疑的迈了进去,四下看了看没见刘法医,在办工作上点着一盏昏暗的台灯,桌子上有几只笔和一些摆放杂乱的纸张,纸上还写着很多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在准备报告。涉及到了工作,付康林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
他低下头看着纸上的内容,很潦草,看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他随手翻了翻,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凉风吹来,下意识地回了头。
整件解剖室被台灯弄的非常阴暗,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不知为何,他对这里有了一种反感,正要转回头离开,就听见嘎吱……嘎吱……嘎吱……一种像是摇晃着老旧铁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付康林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来源,也就是解剖室里面存放尸体的冷冻室。
冷冻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一线光亮透出来。付康林还没老糊涂到会看走眼的年纪,他记得非常清楚,刚才冷冻室的门是关着的!
不知是多年的经验还是第六感,他打开了枪套,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他走的越近那种声音越清晰越紧密,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嘎吱、嘎吱的响着。当他的脚步终于停在冷冻室门前,那种声音截然而止!他把手枪从枪套里拿出来,打开了保险,左手轻轻地慢慢地推开了冷冻室的门。
冷冻室里空无一人,付康林纳闷的看了看就走了进去。他可以肯定刚才的嘎吱声是从这里传出去的,而紧闭的窗户是不可能有风吹进来造成某种声响。窗台上有一件刘法医平常穿的白色大褂,面前是一排排冷冻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多年的老警察面对这一切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壮了壮胆子朝着冷冻柜走去。奇怪的事发生了,他没走出去一步,灯光就暗一点,尽管难以察觉,当他走到冷冻柜前的时候,也发现周围已经几乎昏暗的看不清东西了。
直觉告诉他——马上离开!可他的手,却猛地拉开一个冷冻柜的柜子,里面空空如也,而那嘎吱声却再度响起!他似乎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就了拉开了第二个柜子,第三个柜子,第四个柜子!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拉开第五个柜子的时候,一具尸体闯入了他的视线,就算是他也吓了一跳。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看清楚了尸体的脸,就是刘法医!
第一个反应,刘法医被杀!他的手刚伸过去要试探一下脉搏,那双青白色的眼皮乍然张开,眼睛瞪的浑圆,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地看着付康林说:“付局?你怎么来了?”
付康林把手枪藏在身后,故作镇定地说:“见你这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这小子,怎么跑这里睡觉?”
“嘿嘿,今天热,进来凉快凉快,一不留神就睡着了。付局,搭把手,我出去。”
刘法医的手钻了出来,付康林能够看见手臂上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心里更加惊愕。再看看刘法医,他的脸还是没有表情,眼睛也没有焦点,那青白色的嘴像是被两根线扯着,不自然地咧动,对自己说:“付局,帮我一把,我有点冻僵了,出不去了。”
付康林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他的手慢慢地递给刘法医,还不等碰倒,就能感觉刺骨的寒冷。刘法医咧咧嘴,想来是对着他在笑,可那种笑过于扭曲狰狞,让付康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