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去,房间跟当初陆六待的那房间差不多。那女招待是死在水床上的,身体陷了进去,仰躺着面朝天。
茅九先是扫视了一遍房间,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气息后低头看那个死去的女招待。越开越觉得有些熟悉,似是在哪儿见过。
拧眉苦想,忽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兔女郎!”
陆六本来是不记得的,茅九一句话把他记忆也勾起来了。然后顺利记起来兔女郎是谁,然后不开心了。
“你还记得人啊。”
酸里酸气的。
茅九摸一下鼻子,有些无辜:“那不是当初你找的人?”
陆六反驳:“不是我找的。自带服务。”
“哦。”
周边有几个人,老钱、小李和小山也跟在身后,闻言,齐刷刷的目光投向陆六:禽兽!
陆六:“……”
老钱:“六少,是正常凶杀吗?”
陆六:“没发现什么异常。阿九,你看呢?”
茅九也觉得没什么异常,他在这儿没有感觉到什么令他不舒服的邪气。因而摇头:“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那就是正常的凶杀。
老钱立即吩咐小李去把玉美蓉从昨晚到今早的监控录像全部调出来查看,然后又让人把玉美蓉所有人叫过来。
他本来是还要把客户的资料调过来,但遭到了玉美蓉人事部经理的反对。那经理说客户资料必须保密,不能泄露半分。
老钱说都出人命了,还保个屁的客户资料!指不定杀人的就是被保密的客户资料。
但经理就是不肯交出客户资料,非常的固执。他说除非玉美蓉背后老板同意,否则他做不了主。
老钱:“那就联系你们背后老板。”
“联系不上。”
老钱:“……就特别想嘣了这群无良奸商。”
无良奸商的一员·陆六:“……”
最后一番商量之下,老钱和经理各退一步。允诺给出一个礼拜之内的客户资料,而且把兔女郎之前接触的客户名单交给老钱。
但兔女郎经常有私底下接单以及偷抢同事单的习惯,所以调查有了些难度。
至于陆六和茅九,因为是正常的凶杀。所以两人领着小山就回公寓了,跟一对儿父母出去旅游归来后把寄宿朋友家的小孩领回家的即视感。
林小薇很饿,很饿很饿很饿很饿!
她起身,从自己的小房间离开。她静悄悄的,似游魂一般路过父母的卧房,下楼。拐进厨房里,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今晚剩下来的菜。
林小薇瘦削的手猛然抓起所有的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模样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说是只剩下进食本能的野兽。
剩菜里面有一道红烧鱼,只吃了一面。林小薇抓起鱼的尾巴,连着骨头和肉,甚至是鱼头都一起吞吃入腹。
将所有的剩菜都吃光了,林小薇已经暴凸出来的眼球呆滞的转了转:“饿。”
她把目光转向厨房流理台上,那儿有林母晚上买的生猪肉。
睡在卧房里的林母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吵醒了,仔细的倾听着这声音,有些疑惑。手肘推了推身旁熟睡的丈夫,“老公,你听没听到声音?”
林父翻个身,不耐烦:“什么声音都没。快睡。”
林母仔细的听,觉得不对。又把丈夫推醒:“真的有声音。不会遭贼吧?”
林父起身,也仔细的听。确实听到了声音,和林母相视一眼,披了件衣服走出去。
两人循着声音走到厨房,看见冰箱门大开着,走过去一看,同时发出惊呼。
只见冰箱门那儿坐着他们的女儿林小薇,此时正啃着生猪肉,满嘴鲜血,满脸满足。那模样,跟饿鬼似的。
最为可怕的是林小薇的样貌,瘦得只剩皮包骨。不是形容词,是真的这剩下一层皮、一层骨,半点儿肉都没有。
林母受不了的发出尖叫,然后昏厥。
黄璨刚参加完酒会,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打开门,玄关处微暖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同时照亮了一地的狼藉。
望着地上散乱一地的衣服裤子,还有女性的bra 。
黄璨只觉一阵寒冷冲上脑门,本该被酒精侵蚀的脑袋瞬间清醒。她慢慢向前走,往她的卧室走。越走就越能清晰的听到暧昧情动的呻吟声。
推开卧室门,冷漠的看着大床里翻滚的男女,白花花的肉体死一般的纠缠,此时此刻,恶心到极点。
黄璨冷静的到浴室,盛了一盆冷水,再走回去当头当脑的把那对野鸳鸯浇个透彻。然后又把尖叫的两人赶了出去,两人裸着。
其中一个是她男朋友。
她不过出差两天,回来就见到这‘惊喜’。
黄璨那出轨的男友在外头起先是求饶后来是破口大骂,把整层楼的居民都引了出来,看这对光溜溜的男女。
黄璨直接拨打电话给物业,把那对狗男女全都拖走。
灯光还亮着,偌大的公寓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情爱过后的味道,黄璨只觉恶心欲吐,冲进卧室将床套被单等物全扔进垃圾桶,然后痛苦的拉出酒柜里的酒喝。又想叫朋友来陪着自己,打开手机通讯录却发现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来陪着自己。
黄璨又哭又笑的盯着手机通讯录,颤抖着点开一个人的号码等待接通。
手机那端一直响着平板冷漠的声音,嘟嘟的声音。然后是冷漠毫无感情的“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啊,忘了。没这个人了。”
黄璨打了个酒嗝,扔下手机。
本该关掉的手机在暗了几秒之后突然亮起,免提被按下。
房间内静了一瞬,然后是温柔的男音响起:“小璨,在吗?”
黄璨猛然抬起头,盯着手机,脸上满是惊恐。
“小璨,我很想你。”
黄璨尖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被扔出去但没有被关,所以还在通话,这时声音换了,从温柔的男音变成了活泼的女音:“璨璨,你在吗?”
“璨璨,我很想你啊。”
黄璨的脸狰狞扭曲了一瞬,起身抓起手机瞪着它。上面没有显示名字也没有显示来电号码,很明显是个诡异的来电。
“谁在捉弄我?我知道,都想要我的钱!都想要我的命!都想要背叛我!我先杀了你们,先杀了你们……”
这时,声音变成了两个苍老的声音:“囡囡,你在吗?”
“囡囡,我们很想你啊。”
黄璨狰狞的脸僵住了:“爸爸……妈妈?”
“囡囡,你在吗?”
黄璨重新狠戾狰狞起来,喃喃自语:“别怪我,别怪我,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的……”
她抓着手机颤颤巍巍的开门,神情有些疯癫,按下楼梯,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
茅九正好带着小山回来,电梯门开了,正要走进去迎面就被个女人狠狠的撞了开。被撞开之后那个女人也没有说半句道歉,甚至是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径直离开。
小山不悦:“什么人呀。”回头又问茅九:“九哥,没事吧?”
茅九摇头,盯着那个离开的女人一脸若有所思。
一旁跟着他们一块儿上楼的还有几个住户,瞧见这事儿便有些好心的提醒:“她是十层的住户,挺厉害的女人。姓黄,海药集团的总经理。一个外地来的女人能在帝都打拼到这地位,还这么年轻,非常厉害了。”
小山说:“那关我们什么事儿?撞到人就可以不道歉?”
那人继续说道:“撞到人是要道歉,不过失恋的女人可以允许不道歉。”
闻言,小山闭嘴。失恋的人是最大的,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茅九倒是有些好奇,就问:“怎么回事儿?”
小山从来不知道茅九还会对这类八卦事件好奇。
那人见有人问,便八卦道:“你们见过有人三天两头被男友戴绿帽吗?没见过吧。刚才那女人,在我们十层是出了名的,头顶青青草原。在这儿住了不到一年,连续被五任男友劈腿,交往最长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就被劈腿了。”
“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诅咒,啧啧。”
小山有些惊奇:“该不会真中了什么诅咒吧?”
茅九:“想多了。”
出了电梯,小山问茅九:“九哥,是不是那女人有什么问题?”
小山跟茅九相处久了,多少知道他的性格。茅九对这些八卦从来不感兴趣,突然间发问要么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要么是那女人有问题。
茅九说:“那女人身上有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