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没能彻底发作,他在砍杀一些人的时候遭遇到一些反抗。不过那些反抗没什么用,他们看见他,一开始是嘲笑怒骂然后就是祈求,跪在地上跟条狗一样的祈求,吓得都屎尿都出来了。
周嫌没什么感情,没有解恨、快乐、愉悦,更加没有恐惧和害怕。他全程都很冷静,像在完成使命一样的冷静的砍杀了所有人,包括他那狠心的父母弟弟。
可惜了那时候他没力气了,只能杀了四楼的人,其他楼层的,无能为力。
而除了四楼的其他楼层的人,当初对刘玉兰无动于衷,此时也不会多管闲事。
他们早就坏了。从里到外,坏得彻彻底底。
后来周嫌砍断了自己的脖子,忘掉了刘玉兰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死后的几年里就一直在找,却一直没找到。
当然找不到,刘玉兰早就尸骨无存了。
所幸的是,当初刘玉兰死的时候受惊太大,魂魄早就离开肉身投胎去了。她不用留在这里受苦。
周嫌还在看着月亮,月亮还是很圆很亮。
他闭上眼睛,又开始做梦了。梦里他和刘玉兰逃得远远的,然后结婚,生儿育女,生活得很幸福。
风吹过,野草动。一只老鼠试探着走进了这栋鸽子楼……
suv在公路上开得飞快,两旁的树木飞快的掠过,丛林间还能听到归巢倦鸟的鸣叫。这会儿太阳隐没在了山头,但还有一缕橘红余晖晕染开来,天色有些暗了。
天边玉盘圆润,散发着浅淡的光。天空层层叠叠的云很厚,很洁白,还有一道飞机云。车窗打开来,黄昏时候的风迎面吹来,凉爽且很舒服。
茅九一边观望车外的风景一边问:“我们跟丢了那只尸猫,你不担心?”
那只尸猫应该是被那个叫做婆婆的女人带走的,跟丢了也就失去了那个女人的行踪。但陆六态度悠哉悠哉的,看着完全不担心也不着急。
“她会自己找过来。担心什么?”
茅九略一思索,也就懂了。
他们两人杀了蚁蛊,捣毁了人家辛辛苦苦培养了七八年,耗费许多心血的蚁蛊,在差不多快要培养成功的时候把蚁蛊杀了,老巢端了。
这得跟杀父仇人一个级别了,不来找他俩报仇怎么都说不过去。
老实说,天师界的人都挺重面子的。重面子衍生出来的另一个小缺点就是小气。
他俩端了人家老窝,还把人家辛苦种的大白菜给砍了,这传出去面子要掉。为了面子也为了心血,那个叫婆婆的女人就一定会杀了他俩。
所以两人只需要等,自然能等到那个叫婆婆的女人自己送上门来。
陆六问:“你看出来那女人是哪个门派的吗?”
“大概知道是哪儿出来的,还不太确定。晚上回去查查。”
与此同时,一个中高级小区内,一个长发铺地,带着民族风情大耳坠的女人猛然一口血喷出来。站在一边相貌精明颧骨很高眉宇间却有些阴暗的煞气的男人慌张的蹲下扶起女人,“婆婆。”
女人猛然抬头,半边脸被血丝覆盖,那血丝像是吸血虫一样扭动着。女人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只黑色的蛊放到脖子上,蛊顺着脖子钻了进去,很快就把脸上的血丝吸食干净。
“我没事咯。蚁蛊被杀了。”
旁边的男人一惊,“谁杀的?”
女人没回答,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充满了恶毒和恨意。
她在洗浴中心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了,顺水推舟把人引到那栋鬼楼里,想要带着两个活人喂给蚁蛊。
蚁蛊快成熟了,她养了八年的宝贝,一旦成熟,蛊婴会闹得整个帝都不得安宁。届时引起全国混乱和恐慌,可她计划了八年,却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给毁了!!
她特意选在天师空不出手来的这三个月行动,本以为万无一失的。
那两人,莫非还是什么隐世高人?
女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隐世高人他们也必须死。
“你去查,陆修珏住在哪里。”
陆修珏?陆家六少?
男人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头应是。
这男人是窃金贼之前的头领,也是那个穿长风衣戴棒球帽的男人。此时他的相貌跟之前的相貌是完全不同的,他现在的脸上有道伤口,是在被追捕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但眼前这女人确实很有一手,光是那一手移骨换相的功夫就让他躲过了好几次警察的追捕。只要会了这门手艺,还会害怕警察?
男人起身离开房间,去找手下吩咐他们做事了。他对女人是非常怕的,光是那满身的虫子就让人觉得浑身寒颤。
而且他的命被捏在那女人的手上,跟只蚂蚁似的。可是这些都比不上跟着女人带来的巨大利益,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女人盯着地板,猛然一掌拍向地板。白瓷砖地板立刻被腐蚀出一个黑色的手掌印,还冒着黑烟。
软软甜甜的声音没有杀意却让人感到阴冷:“还好没有用心头血喂养蚁蛊,要不然我现在就保不住咯。陆六少,你可坏了我好大的计划,不是好孩子咯。”
女人食指敲了敲地板,然后从地里钻出了一条血红色的肉虫子,在地上不断的蠕动。她摸了摸肉虫子,然后掏出一张相片放到肉虫子的前面。
照片上的人是余宵珲,她用哄孩子的口气说道:“乖孩子,去。把这个人吃了。”
肉虫子蠕动了一会儿,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照片吞吃进腹。
女人笑得很开心:“陆六少,您坏我计划,别怪我拿您重要的人出气咯。”
女人还不认识茅九,但她认识余宵珲,她也知道陆六少是个同,喜欢男人。
陆六少喜欢男人却洁身自好,帝都里的人就传他有真爱。那真爱就是余宵珲,他的助理。余宵珲还是陆六少的学弟,曾经在同一所大学读过。
两人朝夕相处,迫于各自身份分开。后来职场相遇,耐不住情深似海,干柴烈火,就烧起来了。
其实,陆六少16岁就跑了,鬼知道他有没有上过大学,在哪上的大学。
余宵珲是在帝都读的大学,也的确跟陆家某个人是学长学弟的身份,可不是陆六少。而且他跟那个陆家人还是不同学院不同专业完全没有过交集,鬼知道他俩怎么就干柴烈火燃烧上了。
可是怎么说呢?
八卦流言——尤其是有钱人的八卦流言,传得最为沸沸扬扬且生生不息。
久而久之,当事人没当真,有些人还就当真了。
suv停在一个胡同口,进不去。
茅九下车,陆六拔了钥匙就往胡同里走,边走边介绍:“这儿叫鼓锣街,帝都出了名儿的小吃街。在这儿你能吃到正宗的帝都小吃,这儿都是原生态的胡同、四合院。消费也不高,吃的正宗,环境也好,有氛围。”
茅九跟着走进胡同,胡同里挺暗的,就几盏路灯,也没什么人。他有些怀疑陆六的话,直到再往里走了几步,陡然就有许多的声音传过来,听着确实热闹非凡,令人心向往之。
“这儿到处是胡同,四通八达。不过因为建筑构造缘故,可能退一步听不见声音,走一步就听见许多声音。你现在走的小胡同,半个人没有,也许拐个弯儿,整条街都是人。”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相同原理呗。
果不其然,一个拐弯儿,一整条街都是人,非常的热闹。空气里充满了食物的香味,闻一口都叫人唾液直咽。
再一看,整条街都是小吃摊,还有一排的铺子、饭馆,四合院的构造,装点得很有古香古色的气氛。一些酒楼门口还挂着一串红灯笼,走到这条街上还当是自己穿越了时空错乱。
这条街上一排是院子和酒楼,另一排是条河。河里还有船,点着花灯,还能看见船里有人坐着边吃边游湖。估摸着是哪家酒楼的特色节目,给租船游河吃饭,弄得特有情趣。
“那河是护城河支流,挺大,风光也不错。效仿了苏州太湖船菜,挺有意思的。不过味道不是太正宗,没那么好吃。在上面吃饭,食物反倒成了其次。”
这一下,茅九就打消了兴趣。
他是觉得船餐挺有意思的,可相比起食物,他还是更喜欢能征服整个胃的食物。
也许等他哪天有心情有情趣,觉得食物成了次要的还会吃个船餐。不过个人认为,既然是船餐,游湖吃菜就是为了享受和情趣,如果食物口感差了些反倒有些美中不足。
“其实没那么差,只是相对于老饕来说,比不上传承下来不搞花俏的手艺。到了。”
茅九随着陆六停下来,看到一座四合院。
四合院有个好听的名字: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