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将阿春抬上救护车的时候, 夜总会的经理也被扣上手铐带出来,还有恃无恐地冲警察叫嚣:“你们哪个分局的?我告诉你们, 老子上头有人!”
看着一个个被扶出上救护车, 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们,韩定阳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 冲上去直接一拳, 狠揍在夜总会经理的脸上,打得他踉跄摔倒在地, 牙齿掉了半颗。
警察立刻扑过来拉住他,他指着夜总会经理, 怒吼道:“有人是吧!我倒要看看, 你靠山有多硬, 硬不硬得过我韩定阳的拳头!”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一直紧闭着嘴,神情都已经呆滞的阿春, 突然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嚎啕。
刚刚那噩梦般的几十分钟,她再也不愿意回想。
那是她人生的污点, 永远无法洗净。
也是她心灵的污点。
而她唯一庆幸的是,接电话的人是韩定阳,而不是谢柔。她无法用这样不堪的自己, 再面对谢柔,那个她最深爱的女孩。
医生告诉韩定阳,阿春并没有被性侵,但遭受了猥亵, 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多开导调节。
韩定阳觉得,这种事,还是有必要告诉谢柔。
开导调节什么的,他可不想参与进来,毕竟是女友的闺蜜,保持距离是必须的。
但是阿春哭得撕心裂肺,求他不要告诉谢柔,更加深了韩定阳心里的疑虑。
“为什么不能说。”他倚着病房墙壁,目光凝望着阿春,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情绪的表露:“既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情同姐妹,出了这种事,第一时间应该让她知道。”
阿春情绪显然有些崩溃,她攥紧了床单,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不要让她知道,求你,不要告诉她。”
韩定阳眼角微敛,他抿了抿嘴,沉吟良久,终于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
然而他话还没问出口,阿春连忙否决:“不是!”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告诉你,不是!没有这回事!”阿春从病床上起来,抓起自己的大衣和书包,匆匆往外走:“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她的反应已经落实了韩定阳心里的想法。
谢柔跟乔西晨参加完剧组的庆贺晚会,回到寝室已经是十一点了,谢柔没想到阿春这时候竟然还没回来。
她给她打电话,可是电话却没有人接,她却接到了来自韩定阳的呼叫。
走廊边,她接了电话:“怎么了?”
“问问你,回去了吗?”韩定阳声音很温柔
“刚到寝室呢!”谢柔迫不及待说:“阿春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韩定阳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出租车后座一脸恍惚的阿春。
“别担心,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耐心点。”
“嗯。”
谢柔还是放心不下,给边上正敷面膜的乔西晨比了个嘴形,让她快给阿春打电话,不接就一直打。
乔西晨撇撇嘴,心说有男友了就不管闺蜜了,还要让她打电话,她们又不熟。
虽然不是很乐意,不过她还是拿起手机给阿春打了过去。
“对了阿定,你在干什么?”谢柔问。
“马上要回寝室了,刚刚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有点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噢。”
谢柔挂掉了电话,刚好乔西晨也放下手机,无奈地耸耸肩:“还是没接。”
谢柔脸色沉下来,一言不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乔西晨去公共卫生间洗漱之后,回寝室发现谢柔竟还坐在位置上发呆。
“你别太担心了,都已经成年,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担心。”谢柔闷闷不乐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阿春既然跟韩定阳在一起,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阿春回寝室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室友们安安稳稳都躺在床上,寝室静悄悄,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阿春把动作放得很轻,尽可能不吵到谢柔,可事实上是,谢柔并没有入眠。
阿春洗漱之后,小心翼翼地上床,整理好被子,回身发现身后一团黑影。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是谢柔。
她背靠着墙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吓到你了哦。”
谢柔声音略带一些嘶哑,阿春猜测是因为下午声嘶力竭的演出。
“怎么还没有睡?”
谢柔喃喃说:“你也知道我啊,很晚才会入睡,不过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跟谁在一起呢?”
她没有问她在干什么,却问她跟谁在一起。
阿春立刻抬眸看她,不过夜色做掩饰,她看不清谢柔的脸色,所以心里也拿不准,韩定阳有没有告诉她。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谢柔知道她被人欺负,岂会是现在这样平静的反应,怕是早就闹开了。
阿春放下心来,谢柔却不依不饶地问:“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噢,没有听到。”阿春扯了个谎:“一晚上都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