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世忧此时额头已然被汗水浸湿,听到宋才的话,点点头。
他看着宋才净了手,将剪刀和匕首都用酒清洗了一遍,随即剪开他的袖子,露出受伤的手臂。
宋才看了看伤口,皱了皱眉,心里暗道,这一箭那人是用了十成的力道了,虽然他努力避开要害,但是今日没有云世忧替他挡了这一箭,恐怕他也要重伤。他又向来是有恩必报的人,但是要如何对云世忧,他突然有些拿不准。
想到云世忧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除了公子长公子短的,就会撒泼耍赖,宋才是真没想到他会为自己挡箭。
想到此,又抬头看看抿着嘴的云世忧,看他平日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受了伤反而不吭声了。
将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准确地将箭尖的部位划开。猛的拔出了箭头。
云世忧痛的闷哼了一声。
但是宋才也没时间去管这些,简单迅速点了两处穴道,又将之前问无心要来的止血药撒了上去。
很快,血被止住了。宋才简单清理了一下她的伤口,又给她上了上等的金疮药。拿纱布帮她包好。
做完这一切,宋才的额头和背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你先休息吧,我去找大夫给你开些药,免得伤口感染,引起高烧。”宋才给云世忧盖好被子,说完转身离开。
“公子……等等……”云世忧低低地喊了一声。
宋才转过身,“你是不是渴了,你等着,我给你倒水。”
不等云世忧回话,宋才便端了一杯水到床前,轻轻扶起他,“喝吧!”
话说宋才真心没照顾过人,但是看别人都是这样的,他也没觉着有什么,反倒弄的云世忧有些不好意思,“公子,我自己来就好。”
云世忧说着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接过杯子,“公子,我是想说,您不用去找大夫,那个…我会些医术,我给自己开个方子,公子让人煎药就好。”
宋才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把一杯水喝完,“你会医术?这样也好,你说吧,我记下来。”
天边已经有点泛白,守在门口的卓逸终于看到宋才出来,连忙问,“公子,云世忧怎么样了?”
宋才道,“没什么大碍,伤口处理好了。这是药方,你去抓药,每家药店抓几样,凑够了便好,抓好药直接送到我房里。还有,那位小青姑娘如果问起来,就说云世忧被我派出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必说。”
卓逸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相处时日不长的小少年,他还是很担心的。接过药方,知道公子是怕有心人顺藤摸瓜,“是,公子。”
云世忧会医术这件事,宋才虽然惊讶,但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年,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云世忧还没有入睡,看到宋才又回来了,忙道,“公子,您……您今日要跟我一起睡?”
宋才瞄了他一眼,随意地躺在了外间的软塌上,“听说你睡相极其不老实,我还是看着你比较好。不过想让本公子跟你一起,本公子看你是伤糊涂了!”
看到宋才停在外间没有进来,云世忧干笑了两声,“公子说的是。”
不多时,宋才便听到云世忧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
宋才起身摸了摸云世忧的头,确认暂时没有发烧后,略微放下心来。
“公子。”外面传来卓逸的声音。
“进来。”
“公子,药抓好了,是否现在就找人煎药?”
“不必了,放下就好。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回公子,外面庆州府衙张榜,说是寻刺客,说昨晚有贼人潜入仵作房,企图盗窃知府的尸体。现在衙役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
“知道了,搜到香椿楼的时候,你们机警一点儿。府衙应该只是做做样子搜查,应该不会那么详细。昨儿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卓逸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交给宋才,“公子,庆州府各官员的信息都记录在此。”
宋才接过,对卓逸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让人熬些粥备着。”
宋才怀里揣着册子,手里拎着药往后院的小厨房走去。一边熬着手里的药,一边翻着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