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忘啦,去年在荣城的时候,你带我去江边玩的时候,突然下雨了,你找了一处山洞避雨,在那个石头缝里就开了这样一朵花,颜色可好看了!”阿念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小胳膊,笑意盈盈的小脸上,甚是精彩,连外面的乌云都觉着没那么压抑了。
荣城?宋才记得之前看到的璇樾志中有关于地理方面的记载,荣城在璇樾的东边,也是在南盘江边,是郢城的下游,从洛县骑快马到荣城怕是也要十多日。
宋才蹲下身子,揉了揉阿念的小脑袋,“阿念真厉害,去年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过这帕子是不是要还给爹爹了?”
阿念以为自己爹爹会因为自己随意拿了他的帕子生气,干嘛将帕子交到宋才手中,小手搓着衣角,小心翼翼地问,“爹爹生气了吗?阿念不该没经过爹爹同意就拿爹爹的东西。”
宋才心下一暖,真是不知道谁有福气生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不过自己似乎忘了,这样的孩子不正在叫自己爹爹么?
“爹爹没生气。”
阿念听到自家爹爹不怪罪的话,很是高兴,用力地点点头,“爹爹真好,那我去读书了,昨日轩哥哥给我拿了两本游记,可好看了!”
看着阿念飞快地奔出去,宋才的心也跟着活络起来。
宋才打理好自己,看见院中端坐的璇宇,怕是他有事情要与自己商议。
宋才看了看越来越阴沉的天,“眼看就要下雨了,你要一直在院子里坐着?”
璇宇听到宋才的话,起身进了屋子,依旧是那身黑色蟒袍,依旧是抹不去的光华随身。“秦昭走了?”
宋才点点头,“是。”
“那帕子是怎么回事儿?之前没见你带过?”璇宇问出心中疑惑。
宋才将那日见到翁老的事情以及翁老如何将帕子送予自己与璇宇说了一遍,只见璇宇邪魅的脸上难得的郑重。
“我听说,当初林天河……”璇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说也罢。”
宋才看着欲言又止的璇宇,心中疑惑更甚,但又不好多问,毕竟对于兄弟,他是充分尊重的。“难道那帕子有什么问题?”
“有了那方帕子,就更加好证明死者的身份,据说,林天河性格怪异,在宫中当差的时候也整日拿着这方女人的帕子。他能将这帕子给你,怕是真的知道谁会加害于他,我猜他会将一些事情记录在哪里。你再仔细想想,当日可还有别的异常?”璇宇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我再想想,有线索告诉你。”看着近来面色不好的璇宇,宋才知道他是为宫中太后的身体担心,但是现在又不能提前离开,“宫中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十月香好解,只要按时归京就是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璇宇知道宋才是关心自己,点点头,“对了,我给了冯毅七日时间,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他那草包断不会找道真凶,这几日怕是在找替罪羊,这件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我去解决。”
“好,我这边也有了新的线索,确实不好分心。”宋才突然想起了荣城,面露愧色,“不过,等这边案子结束了,我恐怕不能与你回京了!”
璇宇想了想,随即了然,“你想去荣城?”
“是,我要去找那朵花。”宋才道。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一朵花对你如此重要,以前怎么没发现?”璇宇目光闪了闪,很快消失不见。
“那你就当它是最近才开始对我重要的。”宋才抚摸着那帕子上的花瓣,并没有发现璇宇的异常,“我需要理清一些事情,等以后再与你解释。”
“你去荣城可以,阿念我要带走。”璇宇突然道。
“为什么?”
“兰溪来信了,说想阿念想的紧。”
“对,你的王妃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宋才有些想笑,想他璇宇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偏偏被他的王妃折服,他还真是挺好奇,这兰溪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哪日你遇到心仪的女子,怕是比我还不如。”璇宇瞪了宋才一眼。
宋才懒得看他,“是,王爷你好命,能遇到真心相爱之人,别人怎么会如你一般好运气!再说了,我宋才如何会为女子折腰?况且,我并不想找个女子所累。我自己也能将阿念好好养大。”
璇宇脸上显出一丝戏谑,“我可给你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如果哪日出现了那样的女子,看我不给你搅乱了!”
“随你。”宋才无所谓的摆摆手,“阿念随你回京也好,我怕我出门有什么危险,等我处理完荣城的事儿,就回京找你们。”
璇宇站起身,“不过,你可别忘了,不能因为去查一朵花,忘了你自己原本应该做的事儿?”
宋才有些莫名,自己应该做什么事儿?与边境的魏年有关的事儿?可是他不是真的宋才,真的不知道本尊查什么查到了魏年。
不过宋才相信,当初魏年被害,他身后的人早晚会现身,到时候就能顺藤摸瓜知道这具身体本身在查的事情了。
看着璇宇最后的衣角消失在眼中,外面期待已久的大雨终于落下,这一下就是一日,到了傍晚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璇宇站在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望着被洗刷一新的绿叶,心中感慨万千。难道这就是缘分吗?或者说是宋才的宿命?即便失忆了,也能让他拿到那方帕子。荣城?他是不是该阻止他去,可是又有什么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