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瞬即逝。
在白云城度过中秋节后,陵祁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归程。
回到中原后, 陵祁和西门吹雪并未打道回万梅山庄, 而是直接向西行进——西门吹雪表示, 反正他们暂且也没有其他琐事缠身,倒不如尽早将玉罗刹的问题解决掉, 以防后患。
陵祁自然没有异议。
在前往西方魔教总坛的途中, 陵祁顺便处理了一下孙秀青的问题。
“走之前我让梅管家把孙秀青安置了起来,原本是想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 通过占卜找出孩子的生父。”陵祁靠坐在西门吹雪怀中,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龟甲, 懒洋洋的说道:“不过现在倒是没这么必要了。”
有了龟甲,他大可以直接对此进行占卜。
虽然陵祁早就猜到孙秀青事件背后八成有玉罗刹的手笔, 但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 陵祁不会轻易的下定论, “凡事都得讲证据嘛,万一这件事不是你爹干的呢?”
陵祁一脸正直的说道。
西门吹雪:“……你高兴就好。”
调戏失败的陵祁颇为不甘, 换了个话题再接再厉道:“梅管家送来的那些画像和资料你看了么?有没有满意的人选?”
上岸后,梅管家就被西门吹雪遣回了万梅山庄坐镇,不过在分别之前,陵祁交给了他一项‘重要’的任务,任务内容是收集江湖中适龄未婚女子的资料,然后传给他们。
陵祁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梅管家在知道这项任务的目的时,脸上那五彩缤纷的表情。
他恶趣味的猜测,梅管家在搜集那些资料时心情一定很崩溃。
听到陵祁提起这个话题,西门吹雪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罕见的做出了一副掩耳盗铃的姿态——他扭头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阿雪。”陵祁放软了声调,拖着声音唤道。
这趟出海之旅,陵祁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跟白胥学会了不少撩汉技巧,他以前叫西门吹雪都是直呼其姓,如今却变成了亲昵的‘阿雪’,效果嘛,看西门吹雪瞬间软化下来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不善此道。”
知道避不开这个问题,西门吹雪只好收回视线,干巴巴的回道。
那些梅管家送来的画像,西门吹雪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陵祁之前说要让他负责给玉罗刹挑选女人的时候,西门吹雪压根儿就没当真,他以为陵祁就是随口说笑罢了,直到上岸后陵祁吩咐梅管家去收集资料时,西门吹雪才意识到……要完。
先前陵祁不提起这个话题,西门吹雪还暗中松了口气,以为陵祁忽然改变了主意,哪成想,陵祁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看着默默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陵祁,西门吹雪顿感压力山大。
他该怎么说,才能让陵祁‘放他一马’呢?
良久,就在西门吹雪开始纠结于要不要抛开面子问题、向陵祁服软讨饶时,陵祁却突然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在西门吹雪木然的注视下,陵祁无比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恶行’,然后笑眯眯的抬头在西门吹雪嘴上亲了一口,当做补偿,以示歉意。
然而西门吹雪完全没感觉出陵祁有一丝真诚。
好气又好笑的按住亲了一口就想撤开的陵祁,西门吹雪略带惩罚性的俯首吻了上去,直吻到陵祁连连无声讨饶,才不急不慢的撤回唇舌。
手指不轻不重的抚弄着陵祁腰间的敏感点,西门吹雪低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还是不要与白胥来往太过密切了。”
仅仅几日功夫,陵祁就跟白胥学来了一堆的‘恶习’,日日以捉弄自己、撩拨自己变脸为乐,偏生他明知陵祁的目的,却舍不得斥责一声,导致陵祁越发肆无忌惮……实在是叫人头疼。
这么想着,西门吹雪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感想——虽有无奈,却并无厌烦,甚至有些享受其中的乐趣。
不得不说,比起陵祁,白胥的撩汉手段简直堪称大师级。
陵祁眉梢轻挑,似笑非笑的斜瞥了一眼口是心非的西门吹雪。
被这一眼撩的喉间一紧,西门吹雪忍不住低头按着陵祁又是一番缠绵,两人黏腻了好一阵,直到险些擦枪走火,才意犹未尽的安分下来。
平复了一下过于急促的呼吸,陵祁低头打开车厢中的暗格,从中取出了一叠卷轴,心平气和道:“虽然我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不讨厌你爹,但是作为儿婿,该尽的心还是要尽的。”
若非实在没有法子,陵祁也不想用那些下作的手段。
想让玉罗刹再生一个继承人,他总该在某些方面多费些心思,比如说,给玉罗刹选个八字相合的良人,这样做好歹能让他稍微减轻一点负罪感。
“不必为难自己,若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换其他的方法。”西门吹雪劝了一句,见陵祁摆出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只得轻叹一声,伸手从陵祁面前取走了一部分卷轴,打算替他减轻负担。
梅管家做事果然一向妥帖。
这些收集来的画卷上不仅有适龄女子的小像,下方还仔细的标注了对方的生辰八字,为人秉性,端的是详尽无遗,陵祁一边翻看着卷轴,一边高效率的在脑海中推算八字,很快就排除了一部分的候选人。
西门吹雪的效率却是比陵祁更快。
他通常都是打眼一扫,就排除了一张画卷,也不知道究竟看没看进去内容,陵祁也不管他,反正面上功夫做到了就行,他也没真指望西门吹雪用心。
这种事儿对西门吹雪而言……确实强人所难了一些。
陵祁专心致志的筛选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画卷,却没注意到,西门吹雪手上的动作不知何时,忽然停顿了下来。
双眼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画像,西门吹雪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知过去了多久,看的有些眼酸的陵祁抬起头来,准备暂作休息,才终于注意到了西门吹雪的异常,他眨了眨眼,茫然道:“怎么了?”
“这画上的女子……”西门吹雪拧了拧眉,似乎是在酝酿措辞,稍作停顿之后,才继续说道:“我曾经见过一面我母亲生前的画像,这画上的女子,端看容貌,却是和她有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