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萌萌的伤都是些皮肉伤,没大碍。进了医院,医生护士又给她肩上的刀伤重新处理了一次,开了些口服药和液体,安排她住院观察。
一晚上神经高度紧张,此时放松下来,人自然格外疲乏。她清醒了会儿,躺上病床却又睡了过去。
迷糊间感觉到有脚步声,随后左手被人抬高,手背被涂了什么,一阵凉悠悠的湿意,再然后便是尖锐刺痛。
针头没入血管。
尚萌萌毫无防备,痛得直接爆了句粗:“尼玛!”下意识把手往回缩。
一只粗糙大手猛地将她摁住,低声:“输液,别闹。”
“……”尚萌萌这才回过神,睁开双眼。白色灯光,白色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床边,黑眸定定看着她,五指固定她的手腕。
看见他,她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那张轻佻恣意的脸,连同那些血淋淋的画面终于挥散。
很快,护士挂好吊瓶,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什么,推着车出去了。房门关上。
穆城拿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脸色和语气都很淡,“扎个针这么大动静,刚才给你洗伤口倒没见你吭一声。”
往刀上撞的时候我也没吭声啊,尚萌萌心里想着。嘴里却只嘀嘀咕咕,“一个是清醒的时候,一个是不清醒的时候,能比吗。”
声音不大,他偏听得清清楚楚。
穆城沉默。如果可能,他倒希望她一直迷糊点儿。
尚萌萌转头看了眼窗外,问:“几点了。”
穆城道,“两点四十。”
她点头,忽然勾了勾唇,“我大概是十一点多被绑上那辆车的,在上头待了一个多小时。”说着顿了下,语气添上几丝玩笑味,“穆城,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一个多小时里,我几次都以为咱们要天人永隔了呢。”
他黑眸垂低,大掌包裹那只白软的小手,嗓音低得发哑,“别胡思乱想。今天的事,绝对没有第二次。”说完静了好一阵才抬头看她,眸色极深,替她将垂落的一绺发丝撩到耳后,道,“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接着说。”
尚萌萌噘嘴,摇头拒绝了,“我不想睡,万一醒了你又不在怎么办。”
“……”
穆城一时无言。良久,他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脸蛋,沉声道,“不会。我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她抿嘴,有点促狭:“真的?”
他点头,有点宠溺:“真的。”
尚萌萌一双晶亮的眼牢牢盯着他,忽然眨了眨,轻声道:“其实要我睡觉也可以啊,你过来。”
穆城扬了杨眉,欺身朝她靠近几分,“怎么?”
她蹙眉,又撩又柔地跟他撒娇,“诶,你隔那么远做什么,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吃了你?再过来一点。”
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也只能顺着这个小祖宗。随即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臂撑在病床两侧,高高大大覆在正上方,黑眸盯着她,“想干什么,嗯?”
尚萌萌弯唇,眼神里晃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右手猛地缠住他脖子,往下一勾,“亲一下就睡。”然后,歪头亲了上去。
唇贴上唇,她的苍白微干,他的薄润柔软,同样冰凉,又在相触的瞬间热起来。
穆城眸中掠过一丝诧异,还未回过神,尚萌萌便已热情至极地咬住了他的下唇,粉色舌尖舔了舔,然后撬开他的唇齿喂进去。
她闭上眼,吻得用力而狂烈,没有血色的两颊也浮起红潮。
穆城舌根被她吮得发麻,丝丝疼痛从她啃咬的位置弥漫开,从舌头一直蹿上头皮,所有感官神经都被她支配。
她的吻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情欲和占有欲。
她在宣泄之前的恐惧和死亡边缘的刺激,在急切确认他的存在。
清甜的体香夹杂药味窜进鼻息,每一毫秒都是拨撩和折磨。穆城皱紧眉头,想用力抱她把她揉进身体里,余光又瞥见她肩上的伤,便改为扣住她的后脑勺和下巴。
他开始更深地回吻,瞬间反客为主。
箍在下巴上的手极用力,尚萌萌觉得疼痛,眉目却舒展开,喉咙深处溢出满足的叹息和呻,吟。
软腻腻的小手从衬衣里伸了进去,来回抚摸健硕的胸肌。
“……”
穆城眉心的结愈发重,终于在失控之前停下,钳住她的手腕举高,盯着她,嗓音低哑地威胁:“你有伤,不许乱来。”
尚萌萌双眸有些涣散,皱眉,“可是我想要你。”
他惩罚性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极度忍耐:“不行。”
她把手收了回去,脸上有点失望,没再说话了。
穆城看了她一会儿,揉了把她乱蓬蓬的发,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现在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尚萌萌摇头,凉凉的,“还是不要喔。”
他捏她脸,“小骗子,跟我耍无赖呢?”
她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做鬼脸:“才知道我是骗子是无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