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气压低的可怕。
陈又抱紧自己,瑟瑟发抖,他索性躺到被窝里,把被子一卷, 再一窝, 这样就安全了。
男人一直瞪着手机,视频的进度条到头了, 他就拖回来,再看一遍。
录像带声音的。
阎书就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对青年说出奇怪的话, 很温柔的笑,很温柔的亲他,抚摸他……
视频里响起一声叹息, “知道吗, 我最喜欢把你做shī_jìn 了。”
阎书的面部肌肉抽搐,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脑子有病?
人格分裂?这症状还不轻。
阎书眯了眯眼, 所以他失去记忆的部分,都是另一个人格在占用支配他的身体?
先这样理解,但是另一个人格为什么会对陈又……
他如果没记错,对方来医院后就在男科待着,和自己并不熟。
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人格性向有问题,现在还跟同事扯上关系。
阎书头痛欲裂。
陈又露出一双眼睛,主任你看上几百遍,视频里的你也还是你,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不怕告诉你,我要是把昨天车里和餐馆的一幕也拍了,你会吓尿。
这个是我,那个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
想想都要疯。
陈又在心里呵呵,主任你别惹我生气,不然我能让你怀疑人生。
手机被砸出去,阎书死死盯着床上的人,气息粗重。
陈又吓的一抖,“你,你,你要干嘛?”
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昨天下午,你跟我表白,说我们在一起,我答应了。”
“晚上你带我去酒吧喝酒,我喝多了,后面的事都拍下来了,你自己看了两遍,清楚的吧,我可没有逼你,也没有给你下什么药。”
阎书揪住一个信息质问,“你喝多了,那这谁拍的?”
不好,我说漏嘴了,陈又急中生智,“中途被你搞醒了啊。”
他哼哼,“你也看见了,你搞起来有多恐怖。”
“我拍这个,不是想要挟你得到什么好处,我是为了给我的第一次留下纪念。”
陈又说,“阎书,你让我叫你名字的,这个不会也不记得了吧?”
阎书大力按着太阳穴,很痛苦的样子。
陈又看他挺难受,脸都发青了,就从被子里起来,爬过去问,“你怎么样?头很疼吗?是不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够?”
阎书从齿间挤出一个字,“滚。”
陈又把脸一黑,“你说什么?让我滚?”
阎书居高临下,眼底阴云密布。
陈又仰着头,妈逼的,个子高了不起啊,他气的站在床上,俯视过去。
“昨晚被干的是老子,干老子的是你,阎书,你他妈是不是太过分了啊,爽完了,第二天就不认人了是吗?!”
阎书的面色铁青,“你鬼叫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个男的睡过了?”
陈又吸吸鼻子,不说话了,屁股还疼着呢。
真讨厌。
这人变了虽然古怪,但是不光有刀子,还有糖呢,不变的时候屁都没有。
就知道给他摆主任的架子。
陈又坐到床上,就那么露着一身痕迹,屁股君英勇就义,任务进度还是零。
这笔账亏了。
不过,昨晚变了个的阎书很温柔,算了算了,陈又扒扒蓬乱的头发,不管边上的人,他自个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去了。
阎书不自觉的去看,青年往卫生间走,后背又白又瘦,脊骨上是一串深红的印记,一直蔓延到尾骨。
这是有多爱,才能做出来的行为?
阎书愣住了。
想起来了什么,他的眉心一皱,在地上的裤子里摸到手机拨了个号码。
“院长。”
院长劈头盖脸的问,“现在几点了,你才打电话来,昨晚是怎么回事,打你电话关机,所有人都在等你。”
阎书沉默了。
院长像是敲了一下桌子,“你在不在听啊,没睡醒还是怎么着?”
“作为一个医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拿病人的生死开玩笑。”
阎书沉声说,“昨晚我这边发生了点意外。”
他没有细说,也没法说。
院长倒是没问什么意外,“昨晚是小王接的那个手术,你回头去打个招呼。”
阎书说,“好。”
院长古怪的问,“你现在在哪儿?怎么有水声啊?别告诉我,你不在来医院的路上,人还在住处?”
阎书看一眼卫生间,过去把门关上了。
里面的陈又在洗脸,听到关门声,他动动耳朵,快速擦干净脸上的水,扒着门偷听。
外头的阎书结束跟院长的通话,又打给姜美人,问了昨晚手术的细节,陈又见声音没了,他就开门出去。
男人站在窗户那里,背影很是凌乱忧伤。
可以理解。
我睡了我的同事,但是我不知道。
邪门了。
陈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昨晚水喝多了,一路往上冲,最终全部冲进了脑子里。
因为他竟然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大脚趾踢到地板,他哎哟一声,疼的眼睛飙泪。
阎书转身,看着青年在那滑稽的蹦蹦跳跳。
陈又背过去,不给他看。
阎书去卫生间,出来后就穿好衣服裤子要走,还良心发现,叫上陈又一起。
陈又大脚趾疼,不想走,就见机行事,“我屁股疼。”
阎书的眉头打结,不耐烦的问,“那你想怎么着?”
陈又抖着腿,“我要你抱我。”
阎书像是听到多大的笑话似的,“你疯了?”
陈又瞪过去,那也是你把我逼疯的!
阎书冷冷的说,“要么自己走,要么你就留在这里。”
陈又决定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恶心起来,自己都怕。
“你变了!”
阎书,“……”
陈又哽咽,“昨天你带我去吃饭,对我又是亲又是抱的,到酒店还趁我喝醉酒把我睡了,今天你醒来就凶我,吼我,让我滚。”
他非常委屈,自己这段时间被玩的跟一只哈巴狗一样,一会儿打一巴掌,一会儿给个糖吃,再这么下去,他也要疯。
“还有前天,你在我那儿晕倒的事,你没忘吧。”
阎书的眼底微闪。
陈又指着脖子,“这上面比较浅的都是你弄的,我对外科那几个人撒谎了,那天你根本不是去跟我聊天,你是为了调戏我,还啃我脖子。”
“要不是你突然晕倒,我那天就被你上了!”
他叹气着说,“阎书,我现在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阎书偏过头,面部线条绷紧,别说你,我自己都不知道。
见男人一声不吭,陈又趁胜追击,挪着屁股去拿床头柜上的袋子,“看看,这是你给我买的钻石耳钉,九个!”
“那家店的经理是你以前一位病人的家属,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当时还有几个店员在场。”
阎书抚额,他需要静一静。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一个要查房,另一个大脚趾疼,最后是一人让一步,阎书把陈又背出去的。
一个男的背着另一个男的,这也不算多么稀奇的事儿。
但是一个逆天长腿帅哥背着一个脸上带草莓的帅哥,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们一出电梯,就吸引了酒店前台的注意。
阎书全程面色漆黑。
陈又把头埋在男人的头后面,试图重叠,这样能挡一点儿。
他也很尴尬的。
为了任务,这个亲近的机会不能不争取。
到了医院,陈又去宿舍,阎书去院长那儿,随后就去查房,完事了回办公室,他反手关上门,开电脑搜多重人格的信息。
片刻后,阎书去档案柜那里翻找出几本书,坐沙发上看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把书丟到一边,拿两根手指去掐鼻梁,沉沉的喘了口气,看来他要抽空约研究人格分裂的老同学出来见个面了。
宿舍那边,陈又进去就躺着不动了,昨晚的阎书有很温柔的帮他清洗过了,他都没管。
周医生从隔壁要了杯热水回宿舍,“陈医生,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