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阳抿在一起的唇角一松,微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头顶的恶念值动了一下,从1变成0.7,又变回1,再也不动了。
陈又目瞪口呆,这特么的也行?难不成连数字都已经成精了?!
他深深地感觉到了这个恶念值对他个人的恶意。
何思阳凑过去,气息呵在男人的耳窝里,轻声说,“哥,上次说好给你的新年礼物,发生了意外,这次给你吧。”
陈又问他,“是什么?”太贵的我可不要啊,浪费钱,我也带不走。
何思阳从棉衣的夹层里拿出一样长形的物件,外面有布条包着,似乎很重视。
陈又的眼睛睁大,什么礼物?包那么严实,看起来好好。
在他看到是什么后,他刷地往后蹦,脸色变的非常不好。
何思阳拿着一把细细长长的小刀,用异常炙热的目光看着男人。
陈又绷着脸,“你把刀扔掉!”
一步步的走过去,何思阳说,“我只是刻个字。”
“刻字?”陈又问出一个特傻逼的问题,“在哪儿刻?”
何思阳笑了起来,给了男人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他将男人拽回去躺着,哄道,“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
陈又在心里嚎叫,眼泪直流。
特么的,刻什么字啊,这种戏码老子上高中看不少人玩过,早就过时了好不好?
何思阳不那么觉得,他将刀刺进男人的皮肤里,那一瞬间,激动的他呼吸粗重,身体的反应无比强烈。
你是我的……
一,二……陈又绷紧浑身肌肉,跟着疼痛的节奏数着,四……六,七,够了,卧槽,何不是七画吗?
他扭曲着脸咆哮,“不是刻完了吗?你还在搞什么鬼东西啊?”
“没有刻完呢,”何思阳开心的说,“还有两个字。”
陈又,“……”你别逼我在你屁股上刻一副清明上河图!
不知过了多久,何思阳终于认认真真地把他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刻在男人的心口位置。
他心满意足,仿佛这一刻死了也能瞑目。
凝视着男人心口血红的字迹,何思阳的眸色渐渐变的深谙,气息重而沉,他轻轻喃喃,“真好看。”
陈又没听清,胸口红了一大片,呼吸都是痛的。
他高中那小同桌也是个能人,换一个男朋友,就刻对方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刻的手臂上有一大串。
还几乎都是在陈又的眼皮底下刻的,陈又看她那么轻松,边哼歌边刻,以为不痛。
哪晓得会痛到这个程度。
何思阳背过身,再转过来时,刀上的血已经全没了,“哥,我没骗你吧,就用了一会儿。”
陈又面朝天花板,躺着不动,胸好疼,别叫你哥,他死了。
何思阳擦掉男人额头的汗,“过会儿就不疼了。”
陈又继续不搭理。
何思阳低低的唤着,有些委屈,“哥……”
烦不烦啊你?陈又睁开眼皮,就看到少年那双赤红的眼睛,“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何思阳握住男人的手,放在唇边,“我看你疼,我难受。”
陈又把手拿回去,难受你还往我身上刻字,我又不是岳飞!
“可是看到我的名字出现在你的身上,我又很高兴。”何思阳又去握男人的手,“哥,你说我是怎么了?”
陈又的手被何思阳抓的发疼,你病了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还需要问?
何思阳垂下眼帘,低头看着手指,“小悠说她不了解我。”
陈又一愣,第一次听到何思阳在他面前提自己的妹妹。
“我很爱她,可是她说她受不了,说我总是管着她,把她当长不大的小孩子。”
何思阳的手背上凝聚了一小块水迹,“如果我不那么固执,换一种方式关心她,也许她就不会想要摆脱我,一个人搬出去住,那她也就不会出事了。”
陈又叹息,有的灾祸,看似是意外,其实是必然的。
就像他的猝死,不连续通宵玩游戏,也就不会把身体搞坏了。
何思阳的声音低了许多,“哥,老师说我是一时糊涂,毁了自己。”
陈又拍拍少年的后背,不要难过了,你妹妹有可能跟我一样,遇到了什么系统,完成任务就能回到你身边。
就算没遇到系统,也不要伤心,她去天堂了,那里有你的爸爸妈妈,会好好的。
何思阳趴在陈又的身上,肩膀轻微颤动,喉咙里发出了哽咽声,一声一声的,压抑着悲痛。
陈又撇嘴,别哭了好么,你这么哭,我也想哭了。
我妈没了,我也挂了,我爸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我回不回的去还不知道,你说我惨不惨?
陈又抹抹眼睛,“好了,不哭了。”
何思阳趴着不动。
陈又说,“胸口好疼。”
何思阳立刻抬头,脸上都是泪,“我看看。”
陈又给他看,顺便把他的泪擦了,哥们,无论生活怎么打你,都不要悲观。
“做事吧,再不做,就……”
陈又后面的话被何思阳吃进肚子里了。
事后,陈又跟何思阳洗了个澡,再蒸了个桑拿,搓搓背,回去躺着,等教导员来喊他们。
陈又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呼吸在他背后,以为是何思阳,“给我按按肩膀,好酸。”
一只手放上来,之后是另一只。
陈又突然惊醒,感觉到了不对劲,肩上的那两只手温度滚烫,他记得何思阳是温温的。
而且,何思阳的十指没有茧,很光滑的。
陈又扭头,楚天在他身后,见他看过去,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就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舒服吗?”
舒服个蛋蛋啊,陈又快速一把拽住旁边的袍子往怀里一塞,挡住重要部位。
“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