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其他>你压到我触角了!> 第41章 墨海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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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墨海玉珠(1 / 2)

绪卿眸子像淬了冰, 寒森森的望着云隙的手指。


皇帝皱了皱眉, 拦过了云隙的手指。原先阿团是只傻乎乎的小刺猬, 云隙即便是抱着睡也无啥两样,如今这小刺猬也算是身有所属, 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莫让云隙被占了便宜。


阿团不敢看身后的人, 一整团哆哆嗦嗦转了个跟头, 将满身刺棱对着绪卿,自己埋头藏在云隙膝盖上, 以求个安抚之地。


“云隙, 当年你毁了我的花种, 藏了我的神木, 这二事我都可以不再计较, 如今你有意逼我出来与阿团扯上关系,但现在不肯放他与我相处又是何意?!”绪卿冷声道。


云隙拍拍皇帝的手背, 扯了段绸子盖起来阿团, 阿团寻到了暖和,伸着小爪朝里面躲了躲, 费力的将自己缩到最小。


“你是树, 我是蜗牛,即便不是我吃掉你的花籽, 也会有其他蜗牛灵鸟觊觎,可真的是被那些吃掉了,云隙且不敢保证他们的手中可否也有这么一只像阿团这般乖巧的小刺猬为白漓国二皇子解毒。”


云隙语气不紧不慢, 抿了两口子明花茶,捏了个决挑亮漆金八角烛台,将殿中映的更明朗些,“若非是我藏了你的神木,种在这漠魂王宫之中,又怎么能冥冥之中引来你与阿团相识?你若怨我啃了你的花,我自有办法能让你这神木再开上一次,你若恨我偷了你的神木,我也能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他淡淡望着绪卿,“不过嘛,我既然能做了你与阿团的牵线之妖,也能做了这断线之妖,这是断还是牵,尽在上仙的一念之间。”他拂了拂阿团的背脊,“如今你让我将阿团交由你的手中,怕是上仙忘了,是阿团跑进这寝宫之中藏入我的怀里的,并非是我有意为难你,你能将阿团吓得这般恐惧你,只能说上仙并不能让阿团真心实意的跟着你,与其让阿团难受,云隙倒不怕坐实了这冷漠的名声,逆天抹掉阿团的记忆,让它当一只不喑世事天真欢快的小刺猬。”


绪卿薄唇紧抿,这是他命中的劫,一环扣着一环,有得必有失,他若不失花籽,不丢神木,也得不来这最后与小刺猬阴差阳错的相遇。而他命中如果注定没有花籽传代,就算不被云隙啃了他的小粉花,也会因为其他因错丧失花籽。


云隙幽幽叹了口气,“上仙,你是想要花籽延传,还是想要阿团那一窝小崽,这个选择还是留给上仙周密思虑之后再给云隙答案吧。”


皇帝恰当的出声,让于述收拾外殿给这位上仙留下居住,好好思考问题。绪卿离开之后,云隙一根一根拨弄阿团身上的小刺,懒洋洋的靠着软塌上打哈欠。


皇帝为他披上锦被,“累了?睡会儿。”


云隙欲言又止的望着皇帝的面具,抿着唇,不情不愿的揣着阿团睡去了。


这一夜还未明了,就听紫裕宫外吵吵闹闹,说魏明殿着火了,火势迎风渐张汹汹烧红了天边。


云隙按住皇帝,“你~真~要~去~救~他~?”


那殿中关押的是七王,此时着火,不言而喻。


皇帝点头,垂着眼眸,“他该死,但不能是这种死法。”


无论牧隐的下场如何,若死在火中,不论什么原因都必然逃不脱与他的干系,他怕火,怕到他觉得死在火中的人都是因他而死,这幅枷锁太承重,他承受不起。


“我~帮~你。”云隙道,说完不等牧单回应,捏了个定身咒将他与阿团困在寝殿之中,只身消失在忽明忽暗的光中。


“云隙!云隙回来!”牧单急的大喊,却丝毫动弹不得,黑金面具在漆黑的右眸之侧,更显得狰狞凶悍。


阿团担心云隙,也跟着叽叽叽叫了起来,殿门被推开,绪卿走了进来,抱胸望着那一团一人,阿团畏缩一下,目光躲闪。


一声叹息倾出唇瓣,绪卿‘好心’为皇帝解开符咒,皇帝一得动弹,连忙冲出了紫裕宫中。


阿团坐在床上用小爪捂住眼睛,想起那夜身上撕心裂肺的疼,整团缩了缩,生怕这人再将他拖了去做那事。


绪卿将阿团变回人形,望着瘦巴巴滑溜溜的小孩,一身白皙皮子上还烙着紫红的印子,绪卿干咳两声,蹲在床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阿团……”


阿团捂着眼睛,拼命说,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见我。


“这样捂着你眼,我是能看见的。”绪卿道。


阿团,“……”


绪卿温声道,“你别怕我好不好?”


阿团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好。上仙大人,你放过我吧。”


绪卿顿了顿,从身上扯了段绸子,化成一件合身的袍子披在阿团身上,“不好。”


阿团垂眸,抿紧了唇不敢开口了。


魏明殿的大火烧了近一个时辰,滚滚浓烟直逼云霄,牧单赶到的时候,只见橘色火光中映着两条扭曲变形的影子,苑子的边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七王,御医正在为他上药包扎。


“云隙!”皇帝大喊。


火光中的身影似婆娑舞动的鬼魅,霹雳吧啦燃烧着,橘光扭曲了三分,传出云隙断续的声音,“别~过~来~”


他话音落下,皇帝朝身上泼了两桶凉水,持剑令其他人原地取水灭火不准进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魏明殿中到处烧着大火,火舌扫落之处尽数废墟,脚下土地滚烫,他一进去,就发现诡异的大火扭曲朝他身上蔓延开来,滋滋从衣袂连绵。


云隙着急在火中寻他,两人隔着坠下来的巨大的横梁相望,皇帝目光一凌,抬剑向云隙扑了过去,手中的剑划破靠近云隙的那抹黑影,只闻一声尖锐凄厉的喊声充斥耳膜,云隙扭头瞥了那抹惊恐尖叫的黑影,抱住牧单的间隙随手一抓,抓住某物后带着皇帝逃出了危危倾頽的魏明殿。


“没事吧?别动,让我看看。”皇帝衣衫狼狈,急切的拉着云隙上上下下检查,云隙叹气,握住他的手腕,一道被木棱刮伤的口子冒着黑血,周边的皮肤都被烧的有些发黑。


“我不疼,你没事就好。”御医为他包扎伤口,用冷水冲了几下,皇帝额间布了冷汗,那么长一道口子,又加上烧伤怎么会不疼。


云隙看了两眼,道,“单~儿~莫~要~不~听~话~。”


为皇帝包扎的伤口的御医和奴才惊恐的咽了咽口水,这一句单儿,真真如雷惊空,着实惊吓的很。


牧单笑了笑,拉过云隙,用脏兮兮的指尖抹了抹云隙的脸,在上面画了两枚小旋涡,和云隙透白的小背壳上的花纹有些相似,“该听的话听,不该听的话不听。”


云隙一怔,眨了眨眼,“我~要~见~余~卓~。”


“我陪你。”皇帝道,下令让人清点伤亡人数,传吏部尚书来查明起火原因,说完站了起来,云隙走过去替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发现皇帝生生高了他半头,望着他有些发白的嘴唇,“我~想~单~独~见~他~。”


皇帝凝眉,垂目,“好,那我能在大理寺外等你吗?”


他其实……很不想离开这小妖,他想无时无刻都见到他,想随时随地陪在他身边,云隙是妖,他会飞,迟早会飞到他再也抓不住见不着的地方,牧单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这般粘妖,恨不得同云隙一般也化成小蜗牛,他走到哪里就黏到哪里。


云隙拍拍他脑袋,如同哄着孩子般道了句,“单~儿~乖~”


大理寺精钢牢中,昏暗的烛光凝了渗入四肢百骸的冷意更显得几分萧索凄哀,云隙站在牢门口沉默了半晌,望着手中一枚圆滚滚的墨海玉珠,珠子比他的小背壳小些,墨玉中氲着淡淡云朵般纹路,细看又像碧海浪涛汹涌起伏。


掌心的珠子温润端良,质感有些像他的小壳,摸久了会觉得好像是他卧在手心一样。


云隙在指尖捏着墨海玉珠,有很多年他都未见过此物了,原以为他早已经将那串珠子忘得一干二净,没曾想,今日还能再见上一眼。


就是这珠子钻出的黑影不停释放冥火烧毁了大殿,云隙想不通,为何这枚珠子会在这里,又想不通到底是谁盗了这珠子,是取走了一串,还是只盗了这一颗。


然而他更想不通的,是这珠子和牧单又有什么牵连。


云隙转了转这枚珠子,上面有一点极其微小的洞,那小洞是千年前他取佛溯光打穿珠子留下来的,而穿了这珠子的是上古一种名曰紫铭的藤,晒干之后编制而成,能洇水不湿,沾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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