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吓, 回去好好歇息下, 如果晚上睡不好或者是做噩梦, 再来找我。”
“谢谢!谢谢唐大夫!”
孩子的阿么连声道谢,而在他怀里的孩子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
是吓坏了。
是药三分毒,何况还是中药, 唐风一向本着只要能够不服药就不服药的原则。
“大家伙儿回去叮嘱好自家的娃,这天热了难免就是想下水去,可是这水弄不好也是要人命的, 可不能马虎。”
唐风免不了提醒院子里来的村民们, 这人命关天,出了事儿谁都不好受。
唐父从镇上回来后听到有孩子落水的事儿, 又想起今儿去镇上几个村村长聚在一起说的事儿,叹了口气。
“松山村, 牛家村一个村死了一个孩子,都是趁着大人不注意跑去闹水, 现在的河水又急,这不!出了事儿了!”
唐阿么和林雨一听两个孩子都出了事儿,顿时就心疼了。
“这大人怎么就不看着点儿啊!两个孩子呢, 多可惜。”
唐父听完唐阿么的话就是一个瞪眼, “谁家不心疼自家的孩子!这地里的活儿越来越多,半大的孩子又是正闹得慌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啊。”
说完又是一阵叹气,“这以后也是出过这事儿的,可今年才进五月就发生这样的事儿, 还是两个!镇长召集我们几个村长狠说了一顿,得想办法才行啊。”
唐风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我有办法。”
小青山村的祠堂里,站满了村民。
村长唐正站在上面痛心的说道,“松山村,牛家村接连溺掉了两个孩子!这是非常痛心得事儿,为了防止悲剧在我们小青山村发生,我这里定下了几个规矩,乡亲们可要听清楚。”
有关性命的事儿,村民们也不恍惚,认认真真的听着,安静的很。
“一,在村子的南边的大河边将会用中等的木钉在河边,只留几个水流较缓和的口子让大家伙好洗衣服。”
底下的村民听完后,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提出了疑问了。
“村长,那河可不小,还这么长呢,得费多少的木头啊?”
“是啊村长,那留下来的口子孩子要是不等我们知道,跑进去了又怎么办啊?”
“对啊对啊,这怎么办啊?”
唐父点了点头,伸出手挥了挥,让大伙儿安静下来。
“我们只封栏我们村子面向河的位置,我去看了,不多,一百多根就足够了,至于大伙儿说的第二点,孩子会不会趁着大家伙不注意进了那留下来的口子,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
“第二,我选了几个孩子,全是住在南边的人家,王三家的大牛,林大河家的小河,吴大狗家的狗蛋,张麻子家的石头,这几个孩子都是十岁上下的半大孩子,这会儿正愁脑袋,干活少把力,吃饭倒是不输别人。”
唐父这话让大家伙都笑起来了,也是这个理。
而被点到的几个村民也是满脸的不好意思,他们家孩子正长个儿不是。
“这几个孩子,我了解过,就是村子里的孩子王,霸道!但是,这也是我选择他们的原因!我要让他们从早到晚交替的守在离河不远的地方,当然是能够乘凉的地儿,然后专门给我盯着,谁家娃子偷偷摸摸的下水,就立马给我逮住,然后,”唐父指了指他现在站着的台子,“到我站的这个地方来,让大伙儿熟悉熟悉他的小脸。”
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
“当然不能让这几个孩子白干,我和几位族叔商量过了,一个孩子一个月十个铜刀,抓到了人,被抓的孩子家罚五个铜刀,作为奖赏给抓住人的孩子,大伙儿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村民们低头议论了半响,纷纷点头同意了。
唐父见大伙儿都能接受自己说的,很是欣慰,“还有一件事儿,这也是一件大事儿,关于我们小青山村未来的大事儿。”
村民们纷纷打起精神看向台上。
“咱们小青山村要建属于咱们自己村子的学堂!”
唐风采好药材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到一群村民开完会出来。
那脸上个个都是红光焕发,看样子兴奋极了。
“唐大夫这么早就采药去了啊?”
有村民和唐风打招呼,唐风笑道,“早上扯好,中午日头大正好可以晒。”
“唐大夫,您以后是不是教我家小牛啊?”
一个阿么兴高采烈的对着唐风问道。
唐风从问话中听出了信息,“这不一定,孩子多了就会被分开坐,我们都不知道会带哪些孩子呢。”
即使是这样那阿么也是高兴的很。
看来学堂的修建很让大伙儿开心呢,唐风心道。
说干就干,村子南边的大河边上在下午的时候便钉好木桩子了,几个孩子也有了“正业。”
个个威风的不得了。
而唐父则是和大伙去那天选的地方开始规划修建的走向了。
火热的干劲充满了村民的胸怀,只要手上没事儿都会自觉地扛着锄头跑到学堂修建处,麻利的干好活儿,为了让家里的孩子早一日识字,干活儿进度也是越来越快。
短短几天的时间,那小山坡便被铲平了,唐父请了看风水的师傅象征性的走了一个过场,放了鞭炮以后,大家伙便开始砍木头,上工了。
这学堂修起来搁谁家谁都高兴,就是文书家,啧啧,文阿么是一脸的不屑,他家文书可是要考举人老爷的,日后会接他们去城里过好日子,谁在意这点儿事儿啊。
文清站在一旁,看着文阿么又在和别人吹嘘文书,面上毫无表情。
林雨现在已经是五个月大的肚子了,可是看起来就像是七个月大似的,唐风原本以为是双胎,但是查看后却又是一个脉。
林雨坐在院子里摸了摸大肚子,脸上带着轻愁。
唐风从药田回来就看见林雨那副样子,忙问道,“不舒服?”
林雨摇了摇头。
唐风一看没有不舒服松了一口气,将背篓放下,打了一些水出来,冲洗着满是泥泞的手。
“那是咋的啦?”
咋的啦?
林雨闻言更是苦笑,这个孩子长的太快了,要是个哥儿,他怕孩子和自己一样,长的高高大大的,一点也不秀气。
想到自己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处着,林雨就担心孩子日后可怎么办哟。
“说说?”
唐风洗好手,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林雨的身边,轻声问道。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长的太快了?”
林雨将心里的担忧展露了部分出来。
唐风伸手摸了摸自家夫郎的大肚子,“是有些大了,不过你放心,生产的时候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林雨见唐风会错了意,忍不住笑了起来,唐风不明所以,见林雨笑的这样开心,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站在院墙上歇脚的小鸟刨了刨小爪子,歪着头看着院子里的两人,这两个人类笑啥呢?那人的肚子怎么肿成这样了?
唐风还是将林雨的忧愁看进了眼里,唐阿么性子大大咧咧自然不是个谈心的好对象,于是第二天唐风便去找了林阿么,林阿么直接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唐家。
“你愁的事就是这个?”
林阿么指了指林雨的大肚子。
林雨见林阿么满是惊讶的样子不解了,“这难道不该愁?”
林阿么直摇头。
“你咋就不想想这是个小汉子呢?”
林雨一愣。
林阿么继续说道,“我怀你大哥那会儿月份和你一样大,可肚子还要大一些呢,我就愁孩子个儿这么大,胃口肯定也大,去哪里找这么多的奶果子哦。”
刚出生的孩子要吃一年的奶果,奶果是一种四季长春且一直在结果子的树,奶果的营养价值就等同现代的母乳,当然奶果也是分等级的。
奶果有红、黄、蓝、紫四种颜色,红奶果五个铜刀一个,黄奶果十个铜刀,蓝奶果十五个铜刀,紫奶果则是二十个铜刀,几种的区别除了颜色不同以外其营养价值也不同。
就比如红奶果就好比一把米煮的稀粥,黄果就是浓一点的稀饭,蓝奶果就是一碗干饭,紫果不但是干饭还加了肉!
农家人大多是买的红奶果,有些人家实在困难便直接喂的糊糊,孩子长的自然是瘦巴巴的,紫奶果要到都城才买的到呢!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吃的。
“你愁这些还不如想着买奶果的事儿呢。”
林雨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可要是是个哥儿?”
林阿么一晃手。
“没事儿,你看你现在日子也过得极好,都是秀才夫郎了,孩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有道理。
林雨被安抚了,等唐风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唐阿么,林阿么还有林雨正在一块儿商量买什么奶果才好呢。
“阿风小时候身子不好咱们两口子咬着牙给他买的黄奶果,不过我觉得还是差点儿,所以这次我想买蓝奶果试试。”
日子好起来了,唐阿么也豪气起来了。
“那可得去县城里买了。”
林阿么笑道。
孩子还没出生,唐阿么便说了这样的话,想来也不是爱汉子嫌哥儿的。
“买吧,反正咱们隔县城也不是很远。”
唐风插了一句嘴,其实他想的是买紫奶果,可是只有都城才有的卖,这来回就是坐马车也得半个月呢!得了,消了念头。
“行!就买蓝奶果去!”
唐阿么拍下定锤。
院子里的喜悦还没消散,唐阿么和唐风就赶忙在村子里雇了一辆驴车去郭家了。
伍阿么带信回来,郭老么病了,镇上的大夫都说没有法子了,让郭三舅带回家中,安排后事。
一路上唐阿么的眼圈一直都是红的,唐风只能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驾车的人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铆足了劲儿的鞭打着驴子,等到了的时候唐风很不好意思的看着那头驴,给车钱的时候硬是多塞了几个铜刀。
他把药箱也带来了。
“哥哥,快去看看阿么吧。”
郭三舅红着眼说道。
唐阿么抹了一把眼睛,有些颤抖的往屋子走去。
唐风和郭三舅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后,带着药箱先唐阿么一步进了郭么的房门。
郭米和郭公正红着眼睛坐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郭么。
“表哥,你这是?”
郭米见唐风一进来就直接拿过郭么的手开始把脉,忙问道。
“我是大夫。”
唐风话也不多说,开始查看郭么的眼睛,心跳还有脉搏。
“没用的,镇上的大夫都说...。”
郭公抹了一把泪,进来的唐阿么听到这话险些跪倒在地。
“有用。”
“表,表哥?”郭米使劲的揉了揉耳朵。
郭公和唐阿么也死死的看着唐风。
“郭米,你现在立刻去镇上给我抓药去!”
唐风打开药箱,写好药方子递给郭米以后,转头问听到动静而进的郭三舅么。
“舅么,我要细针,用来做绣活的针,没有用过的你有多少给我多少,三舅我要酒,家里最烈的酒都拿过来。”
郭家人全部愣着,一动不动,唐阿么反应过来后直接大喊。
“愣着干啥啊!快去啊!”
“哦哦哦!”
郭米拿着药方子便从村里借了一辆驴车去镇上抓药了,郭三舅及三舅么也将各自找来的东西拿了过来。
唐风把木窗打开,掀开郭么的被子,将棉布用酒打湿后轻轻的擦拭在郭么的太阳穴,心窝以及脚心处。
“阿么,你来掀开外么的衣服,我来施针。”
唐阿么连忙照做。
唐风皱着眉将放在酒里的细针拿了出来,用棉布擦拭干净后,拿着针开始为郭么施针。
第一针下去郭么的身体猛地一抖,让郭公差点就叫停了。
可是见唐风那副沉稳的模样,再看这昏迷的夫郎,郭公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那针是眼见着扎了进去的,旁人看着都觉得钻心的疼,可是床上的郭么却是在第一次抖了两下以后都没有动静了。
针就这么放了一刻钟后唐风才一一的抽了出来,嘱咐道。
“这些针都不能再用了,一定要烧掉。”
三舅么连连点头。
“表哥!药回来了!”
郭米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