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臣对她的死无动于衷,死了便死了吧,只是,他把手放在她脖子上:“鱼丽,你会背叛我吗?”
鱼丽毫不怀疑,那时自己要是没有表态,他会立刻掐死她,所以她说:“你对我好,我就不会背叛你。”
他便松开了手,将她搂到怀里:“鱼丽,你不能离开我,谁都可以背叛我,你不行,你是不一样的,你和她们不一样。”
这句话她信。
那么多女人里,只有她一个和他呛声也不会被打,吵架了,也是他先买了礼物回来向她低头,他再生气,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尤其是她曾经在这些事上吃过苦头,所以更是看重这一点。
何况,没有对比就看不出来区别,有了那些女人做陪衬,她便确信他爱着她的,每每想到这里,心里便觉甜蜜。
他对别人那么坏,偏偏对她那么好,到后面失了势,谁都可以不要,带着心腹和她逃走了。
只带了她一个。
独独爱她一个,因着这个,可以不计较名分。
“丽娘?”裴瑾轻轻叫她的名字,把她从回忆中唤醒,“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裴瑾见那边董菡还在和人家说话,便拉着她退避到一角:“可以和我说说吗?”
“看到她们就想起来肖臣,肖臣脾气是很不好,”她轻轻叹息,“可是,他从没有打过我,他那个脾气,竟然没有动过我一次。”
裴瑾一怔,顿生怜爱:“丽娘,不欺辱妇孺是底线,是,他不打你,打别人,是对你格外不同,然而,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不会打女人,何况是自己的女人……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他的吧?”
鱼丽低头想了想,说:“那也不只是这个,他喜欢我,对我好,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会哄我,还为我死了。”
裴瑾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再放任她对封逸产生感情了,封逸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他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包括女人,鱼丽与他产生了纠葛,恐怕很难脱身。
可出于道义,他又不能插手她的感情,尤其是现在他们男女朋友名分已定,他要是横插一手,未免有破坏别人感情的嫌疑。
……罢了,封逸也就能活那么几年,迟早要死的,她开心最重要了。
这一次有他,怎么都能让她全身而退。
董菡聊完,看见裴瑾和鱼丽在那一边等着,赶紧过来:“老板,我好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现在方便见见曾老师吗?”
“她已经来了,我们进去说话。”
裴瑾问鱼丽:“你是要在这里看看,还是跟我进去?”
“我不进去了。”鱼丽轻声说,“我想留在这里看看。”
“好,丽娘,记得我说的话,不暴力对待伴侣是底线,而不是对你好不好的参照。”裴瑾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答应我,好好想一想。”
鱼丽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她们在等你。”
裴瑾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跟着董菡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十分狭小,但布置得当,椅子很舒服,令人放松,坐在他对面的就是这个援助组织的负责人曾楸曾老师,她是一个年过四旬,十分有气质的中年女性,也是国内着名的心理咨询师,几年前,她力排众难,建立了这个家暴援助组织,现在已经有些起色。
然而,坐下来真的聊起这件事,曾老师顿时愁容满面:“来这里辅导的都是志愿者,我们经费有限,基本上都用于运营维持了,最大的难题在于怎么安置那些受害者。”
如果要从那样的家庭中脱离出来,必须经济独立,可是有些人已经当了大半辈子的家庭妇女,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愿意出一部分力。”裴瑾轻轻道。
曾老师笑了笑:“我听说过裴先生的名字,董菡和我说过一些想法,我想知道裴先生怎么看。”
“论专业,我是外行,但可以在物质上提供一些帮助,场地,经费,都不是问题,等走上正轨后可以再找捐款,前期我可以负担费用。”裴瑾沉吟道,“没有报酬,恐怕很多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我想,还是需要聘请一些专业人士坐镇,志愿者为辅吧。”
曾老师听着,脸上露出笑容来:“裴先生愿意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我听说,裴先生一开始有这个想法,是想专门帮助一些女孩子?”
裴瑾笑了起来:“都一样的,又不是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做起来了,才能帮更多的人,是不是?”
曾老师的笑意更浓了,她说:“应该的,家暴的受害者里也有不少儿童,原本就该有儿童心理学家来做专门辅导,裴先生,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如果我同意,什么时候能开始?”
董菡立刻道:“场地已经有了,曾老师愿意,立刻可以搬,我们绿芽有员工宿舍,可以让她们暂时住进去。”
曾老师强调说:“条件不要太好,我们的最终目标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己开始新生活。”
“我是生意人,做慈善可以,不会做冤大头。”裴瑾笑了笑,“方便的话,下午我们就去看看地方如何?”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