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也上下看着大姐,她自然没有周氏想得多,只叹道:“阿姐,你今天这身打扮可真好看。”
青柳笑道:“改天也给你装扮一下,咱们青荷长成了大姑娘,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我看你头上戴了花,比之前看着就不同许多,以后可要多戴戴,这才是姑娘家的样子。”
青荷羞红了脸,道:“那天小弟带了几朵花回来,说是你做的,阿姐,你什么时候会做花了?”
青柳道:“我正要与你说呢,前几日我和裁缝师傅学了娟花,这几日一直在练手,我算过了,做娟花比咱们打络子挣得多,只是有一点不好,做好的娟花不知该卖给谁。若卖到铺子去,人家未必看得上,若卖给走街的货郎,那总要有个人牵线才行。”
青荷先是一喜,紧接着又皱了眉。
青柳又道:“不过这也算一点手艺,不管之后能不能卖出去,我都先教给你,你得空多练练。”
青荷忙点头,“好。”
周氏回过神来,笑着看了两个女儿一眼,又见到青柳篮子里的糕点,便摇头道:“娘和你说了,以后回来别带这些东西回来,老往娘家送东西,你婆婆会不高兴的。”
青柳笑道:“娘,你可冤枉我了。这是婆婆要我拿回来的,她说青松上次送去的蚕豆好吃,让我回来再拿一些呢。”
周氏听她这么说,喜得擦了擦手,立刻就要去地里,“难得亲家母不嫌弃,我再去摘一些。”
青荷拦住她,道:“娘,我去吧,你和阿姐说说话。”
周氏心里确实有话对青柳说,便同意青荷去了。
屋内只剩母女两人,周氏拉了青柳的手,轻声道:“姑爷待你怎么样?”
她还记得上次女儿回来,说见了姑爷心里怕,不知如今怎么样。
看样子两人已经圆了房,若青柳还怕他,以后日子就有得磨了。
而且上次青柳回去后,她才想起来,夫妻间的事她当初没教给她,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受了委屈。
青柳点了点头,“您放心,他对我很好,你看我头上这簪子,就是他送的。”
只除了爱欺负她,当然这话不能与她娘说,省得她不安心。
周氏又看了眼那簪子,金灿灿的簪子,她其实一早就注意到了,在这李家沟里,不算林大善人家,从前只有村长家里的人戴得起金首饰,如今她女儿也戴上了。
她又喜又忧,喜得是女儿受夫家看重,忧的是娘家婆家差距太大,恐怕要拖累女儿。
周氏又道:“你们已经……歇在一处了?”
青柳面上绯红,又点了点头,“是。”
周氏面皮也薄,微微红着脸道:“是娘做得不对,之前忘了将这事教你,你……有没有受苦?”
她想起姑爷的身量,再看看女儿的小身板,实在担心女儿经不起搓揉。
青柳脸上红透,埋着头,“没有……”
周氏见状,也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两人红着脸对坐了一会儿。
屋外突然传来青松的叫声,“姐夫,你怎么来了!”
周氏忙站起来往外走,“姑爷来了?”
青柳也跟着出去,一眼看见林湛站在院里,青松正献宝似的把自己抓的泥鳅给他看。
见两人出来,林湛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娘。
周氏手足无措地应了,正抓着围裙不知该说什么,青柳道:“娘,锅里还做着饭吧?”
周氏一听,忙往厨房走,“是是,我都给忘了,柳儿,你让姑爷到屋里做,娘去倒杯茶。”
青松见到青柳,丢了竹蒌迎上来,“大姐回来了!我说姐夫怎么会来呢。大姐你看,我捉了好多泥鳅,等一下都让你带走!”
青柳拍了拍他的头,道:“快去洗把脸吧,瞧你弄得这一身,跟泥猴子似的。”
青松吐吐舌头,蹦蹦跳跳去了。
青柳看看林湛,他换了身青色的长袍,腰间束带,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这么负手站着,剑眉星目,宽额挺鼻,俊朗之极。
他在人前,确实似模似样,可谁能想到,私底下,竟是那番样子。
青柳看着叫了声媳妇儿,咧着嘴朝她走来的人,心里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