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你!
酒后乱性不提也罢,提起来就他妈一句试试?陈麟就是讨厌他总是模棱两可的承诺。要么直接别联系,要么就……
就什么?
陈麟踹上门,没继续去想。
苏伯喻的电话陈麟拉黑了,没再见着人。有一回老师组织的饭局,两个人才再见面,中间隔了个花枝招展的小妖精,特别热情地给陈麟介绍他新买的指甲油。
“这个颜色可好看了。”小妖精晃着手指,“而且一点都不娘炮,特别特别地符合我的气质,我觉得粉粉的那种好娘哦。”
陈麟看了颜色,小妖精手指修长,涂了指甲油也很好看,他诚实地夸奖了一句,“挺好看的。”
小妖精是他师兄,人很好,非常热心肠。
“对吧。”小妖精看着他,“你喜不喜欢啊?”
“不喜欢。”陈麟耿直道。
“直男就是没有审美。”小妖精又转向苏伯喻,“苏老师呀,最近忙吧?听说您在筹备工作室,以后收不收熟人?我可要报名了。”
“您如果来。”苏伯喻微笑,“倍感荣幸。”
“那我还得捎上个人。”小妖精拉了陈麟的手,“这是我师弟,您别看他长得凶,人其实特单纯,还请您以后多多提点。”
苏伯喻偏头看陈麟,小妖精说,“叫他麟麟就好啦。不太会说话,但吉他弹得真没的说。一提这事还特别有缘分,他跟您风格特别相似。”
陈麟被盯得尴尬,他转过头,“苏……苏老师好。”
“多大了。”苏伯喻体贴地扮演不认识。
“……二十二。”陈麟说。
“不小了。”苏伯喻给他倒了酒,亲切又不过分热情地问,“有对象吗?”
“还没有呢,您看着给介绍介绍呗。”小妖精端了酒要去敬酒,临走时还说,“这小子可挑了,上回我给他介绍的姑娘一个都没谈拢。”
“眼界高啊。”苏伯喻手臂自然地搭在陈麟椅背,“想要什么样儿的?跟老师聊聊。”
“关你屁事。”陈麟低声咬牙。
“我家住海边。”苏伯喻说,“管得宽。”
“不约炮的。”陈麟一字一字道,“不试试的。”
“可以。”苏伯喻说,“有人选。”
“别玩了!”陈麟觉得他靠近就像罂粟,永远都游刃有余。
“我一直都很认真。”苏伯喻忽然沉声。
陈麟起身往卫生间去,没回头也没回应。他在卫生间抽了一根烟,再出来时苏伯喻已经不见了。
“说是遇着认识的人,过去打招呼了。”小妖精提了包,“咱们就先走,以后多的是机会合作。”
说不清什么滋味,就是怪难过的。
陈麟跟小妖精一块往电梯去,等电梯的时候听见一群同样等电梯的男人随口笑谈。
“那老师长得好,敬酒的时候王总的喜欢劲都在眼睛里了。”喝了点酒的男人不知轻重,声音忽高忽低,“摘了眼镜还真挺招人的,尤其那眼睛。咱们这是识趣,让王总他们留着玩儿吧。哥几个再往酒吧走一个?”
电梯叮地开了,小妖精才走进去,回头一看陈麟突然往回走,他赶紧叫,“麟麟!干嘛去啊你!”
陈麟没回话,无名火烧起来,他几步到了刚才的包厢,问还没走的人,“苏伯喻呢?”
得到了号码他转身就走,到门口敲了下门,没听见回应,头脑一发昏,就一脚踹开门。里边一喝得脸跟猴子屁股似的中年男人正搭着苏伯喻的手臂,还在推酒。陈麟快步进去,拽起人一拳放到。
“干什么啊你!”边上兵荒马乱地拦。
陈麟喘息不定,又踹了几下,“操!往哪儿摸呢?”他挣着手臂,还要踹。
苏伯喻一把抱了他腰,对边上低声说了几句抱歉,抱着人拖出门。陈麟胸口起伏剧烈,他瞪着苏伯喻,“干什么?干什么呢你!老实坐那让人摸?你脑子抽了吧!”
陈麟推开苏伯喻,拽了把歪了的领带。不合适的西装让他难受,他冷冷地看着苏伯喻。然后踹了脚没合紧的门,抓了苏伯喻的手就往外走。楼梯下得飞快,陈麟根本不在乎一边人的目光,他拉着苏伯喻,大步走在灯火阑珊的人行道。
一路拖回家,踹上门他就脱了外套,“想跟人约炮是吧?来啊,跟老子试试,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陈麟。”苏伯喻被他推门上,挡了他解衬衫扣的手,“陈麟……”
“不行?不愿意?还是觉得没意思?”陈麟呼吸急促,“你怎么回事苏伯喻?你不是来大展宏图的吗?”
他怕苏伯喻的心不在焉,但他更怕苏伯喻不再是苏伯喻。他能不跟苏伯喻玩,但他不能接受苏伯喻跟别人随便玩。他的私心是如此霸道又不讲道理。
衬衫扣被扯开,陈麟抵着苏伯喻,粗暴又鲁莽的吻他。苏伯喻不断地回应,逐渐带着他倒进沙发里,将他压在自己跟沙发的方寸之间。
“陈麟。”苏伯喻箭在弦上,他俯身板正陈麟的脸,“跟我谈恋爱,行不行?”
陈麟喘息未停,扯了他领带,“不是试试吗?”
“不是。”苏伯喻停顿一下,“上一次是我没有表达清楚。”
陈麟嗤了一声,抬头又吻上来。沙发不大,两个人窝在这里非常拥挤,但是贴得很近,从来没这么近过……除了那一次。
后半夜两个人在小床上,苏伯喻从后抱着他,陈麟在疲惫中亢奋着神经。苏伯喻哄他睡觉,压在他耳边,唱了半宿的《宝贝》。
后来陈麟才知道。
那天人家是真的给苏伯喻敬酒,苏伯喻才是老板。
已经没办法回头的脱单人士狠狠地抽了自己一把,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