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被当成“登徒子”这件事瞬间传遍了整个旅馆,第二天早上,赵华英看见他时,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她十分同情的拍了拍自己侄子:“看见人家小姑娘好看,就大大方方上千去追,别躲在背地里偷看,这回是遇到个胆子大的,要是胆子小的,岂不是要被你吓哭了!”
赵易脸色很难看,他无力的辩解:“胆子小的,也不会来找我挑衅了!”
更何况,昨晚纪盈挑衅完之后,甩了甩长长的马尾辫,很潇洒的走了,要多酷有多酷,只留赵易在原地揉脚。回房脱了鞋,他才发现,那姑娘下脚可一点都不含糊,他脚面上好大一块都发青了,要不是他底子好,今天走路都要瘸腿了。
这个姑娘有点功夫,是个练过把式的人。
给赵易上早餐的时候,昨晚那个小服务生态度很不好,他放筷子放碗都重手重脚的,恨不得把桌子砸出一个坑,脸上那表情就一个鄙视,把赵易完全当成了一个喜欢偷窥姑娘的登徒子,似乎看一眼都嫌脏。
赵易乐了,那姑娘有本事啊,同化能力挺强啊!说实在的,他特别想给这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儿上一课,在城里,男人打量美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不是什么耍流氓,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何况,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抱着男人看女人的心态去看那姑娘,这个罪名,真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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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盈刚坐上去柴城的车,身边的座位就陷了下去,一个大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她的身边。她瞧了一眼,没理会,闭上眼睛睡觉。
赵易这一路就跟着她呢,特意坐到她身边,结果人家姑娘给他来了个视而不见,他有些气结,却又不好发作。转念一想,反正纪盈坐在里侧,她要下车必须经过他,想跑也跑不了,一下子就轻松了。
纪盈是个随遇而安的主,说睡就睡,整整近4个小时的车程,她睡了个酣畅淋漓。这一路上,赵易就有些不好过了。他这些年虽然东奔西跑,稀奇古怪的地方也去了不少,但改变不了他大少爷的本质。这辆客车车厢环境很差,座位又窄又小,赵易腿长,根本就伸展不开,蜷缩了四个小时,格外的难受。
总算挺到了目的地,纪盈神清气爽的背着双肩包下了车,赵易紧紧跟在身后。他说:“你总算睡醒了。”
纪盈回头瞄了他一眼,没应话。
赵易从小长得就帅,小姑娘都喜欢围着他转,平日里只有他装高冷的份,哪里能想到今日被这么个不大顶点的小姑娘无视。他也不跟她计较,说道:“既然有缘顺路,就互相认识一下吧。”
纪盈停住脚步,转过身,依旧是笑呵呵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特意跟着我的呢?”
赵易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而然的接话:“我要是特意跟着你的,不是更该互相认识一下嘛?我叫赵易。”
“哪个易?”
“《周易》的易。”
“你的命数,起这个名字挺好的,万事想的容易一些,莫要好奇。”
赵易笑着说:“哟,还会算命呢,本事还真不小,能文能武啊!”
纪盈不是傻子,“能武”她听得懂,不就是暗指她昨天晚上那一脚嘛,她也不计较,乐呵呵的接话:“一般一般,混口饭吃。”
“你叫什么名字?”明明知道,赵易就是装作不知道。
“纪盈。”
“哪个盈?”他学她的问法。
“盈亏有常,天道忌盈,所以,我叫纪盈。”
这介绍,赵易确实有些意外,问她:“你跟所有人都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纪盈笑着答:“是啊!是不是听起来特别顺?”
赵易诚实的点头。
纪盈又是笑呵呵的说:“我也觉得特别顺,还像是那么回事吧!”
两人在柴城寻了个落脚地,说是寻落脚地其实也没有什么选择,就是唯一的旅馆,平房改造的通炕,破旧不堪,每人一晚上十块钱,价钱倒是超便宜。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整个镇子也不大,辖区内有几个村子,凄凄凉凉的,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穷”。
赵易和纪盈被安排在同一间屋子,他有些不好意思,想跟老板商量商量住处的问题,那老板眼睛一瞪:“想要一人一间也行,加钱!”
纪盈倒是一点也没有要跟男士一屋的尴尬,该干嘛干嘛,她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整理来整理去,先敷了张面膜,脸白白的,像小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