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程说完那话, 纪盈没出声,赵易却没忍住,质问他:“枯骨城出不出现,跟你有什么关系?”
范景程在笑,笑得温润如玉:“听名字就知道,那城跟我们禹城范家骨咒术脱离不了关系, 我希望它可以永远被埋葬, 二十年前, 禹城范家为了枯骨城损失惨重, 我不希望悲剧重现。”
“你有那么好心?”不知为何,赵易就是不信他。可能是他在说那些大义凌然的话说,唇角却带了玩味的笑, 极其的不认真。
纪盈却对他很是信服:“你能讲讲,二十年前, 枯骨城的事情吗?”纪盈对枯骨城有着极大的好奇, 如果那里真能复活她的母亲, 她是不是就不再是个孤儿了?
范景程却摇了头:“禹城范家对枯骨城讳莫如深, 以我的年龄,我还不能够从家族里知道这些秘密,所以我也再查, 我现在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查出来的秘密,你不应该感激我一下吗?”
“我们好心把你带回镇上,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感激了。”纪盈见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 索性放弃了,转过甚至坐直了,不再理他。
后座的范景程被她这种小孩子闹别扭的样子逗乐了,笑了一会儿,才说:“我不会伤害你和赵易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赵易却忽然问:“前几天,在快捷宾馆,有白蛇爬进我的房间,是你杀了它?”
“对,那是绥门陆家血咒术养的白蛇,来打探消息,我只是随便一出手,它就死了。”他说的轻巧,赵易却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白蛇的结构,从上到下都是蛇骨,对于擅长控制骨头的人,要弄死一条蛇简直易如反掌。
他顿了顿,又问:“刚刚,在树林里,你把邹航峰怎么样了?”
那一坑死蛇,不用问了,肯定是范景程杀的。
“他用了纪盈的一碗血,轻易是不会死的,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我给了他指了一条路,一条通往枯骨城的路。”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他说不希望有人发现枯骨城,却给邹航峰指了去枯骨城的路,这不是前后矛盾是什么!
范景程低声笑了笑,语气傲慢:“他没那个本事,沙漠会是他真正的棺椁。”
赵易愣了几秒,似乎反应过来了,低声询问,既是向纪盈问的,又是向范景程的问的:“沙漠缺水,血咒术的血液若是干涸了,他……就会手无缚鸡之力,困在沙漠里等死吧?”
“聪明!赵易,你若是生在咒术家族里,应该会是为罕见的正统继承人。可惜,你只是个普通人,有胆识有魄力有脑子的普通人。”
纪盈赌气接了一句:“他就是个不要命的笨蛋,你不要乱忽悠他!你来找我们,一定是有目的的,说吧,在进镇上之前,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不然直接把你扔下车去!”
显然,纪盈威胁没有什么作用,没过一会儿,车子进了镇子,范景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临下车前,赵易问了他一个问题:“范先生,你知道在医院杀了两个人的凶手是谁吗?”
范景程抬了一下眼皮,微微一愣,随机回答:“知道。”
“是谁?”赵易和纪盈异口同声的发问。
范景程却笑了:“我不会跟你们说假话,但有些话我不会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易,轻声说:“有些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痛苦的还是你自己。”说完这些话,范景程潇洒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的走向了赵易他们住的那家快捷宾馆,走了几步,又顿了一下,回头转身,朝他二人挥了挥手:“我住316,有空可以过来找我玩。”
赵易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坐在车上跟纪盈继续说话:“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纪盈眉头紧锁,她现在反而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赵易却还在想另一件事:“他刚才的意思是说,用红瞳咒术杀人的凶手,是我认识的。”
纪盈干笑了三声,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认识的,会红瞳咒术的,除了我,也没别人呀!”
“不对!”赵易忽然出声:“我当年目睹的那场命案中,我是与那个红瞳的女人打过照面的,范景程会不会是指这人啊?”
赵易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我现在特别想见一见那个无影一族的长欢,她既然剥夺了那两个死者的影子,应该是知道凶手是谁。”
纪盈歪头:“她也特别想见你。”
赵易疑惑:“什么?”
纪盈伸手指了指车窗,赵易看过去,就看见车子对面马路上,医院围栏旁边一根毫不起眼的路灯下,多了一道影子,确切的说,是更像人的影子。
赵易拔了车钥匙,拉着纪盈下了车。他其实不想让纪盈过去,怕她又被缠上,但一想纪盈一个人在车里,他就更不放心了,索性把纪盈带在身边,随机应变。
那影子像是故意等他们两个似的,见他们朝她走了过来。她立刻动了动,向一处僻静的地方挪了去。挪了一会儿,还刻意停下来,等着赵易和纪盈靠近了一些,又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