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了,窗外的桃花开了。
“劳烦使君回话,承蒙照顾,吾感激不尽。而事已至此,切不可轻举妄动,或招致杀身之祸。吾,别无他想。”
站在杨一对面的是身着黑衣的四人。
“郎君放心,于某定会悉数传达。”
“吾谢过了。”
“一点心意,望不要推辞。告辞。”于侍卫将一个礼盒放下,便走了。
十一年前,杨一是宫里的太子,却因“杀害自己的妃子”的罪名,被贬为庶民。说起来,丽妃跟着自己不过一年,却成了宫廷的牺牲品。
当初自己成为太子以前,宫内不是一番平静吗?又或许,这紫禁城之内……从未太平过,所谓的太平只是自己不关心,自然不知道暗中涌动的风雨。
当初将自己废除,贬为庶民,如今,又后悔了吗?现在说还有用吗?
想让自己回去?那里于自己不过是一个囚笼,回去何益?与其卷入其中,不如就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
杨一不再去想,走到另外一间房去放东西。房间里摆放了一些平时不常用的,立着一个大大的屏风,后面是一条盘在一起的巨蟒。
“我说,你如果醒着,就起来动动吧。都春天了。”杨一把东西放进柜子,又去看庞皙。自从受伤以后,他便很少出去了。这种状态倒有点像冬眠……可是现在已经春天了,还要冬眠吗?“我怎么觉得你长大了不少。修养了一个冬天,是不是全好了?”以前庞皙的尾巴尖大约有自己手臂粗,现在都快赶上两只手臂了。
“差不多吧。刚才那些人是谁?”
庞皙化成人的样子,将身边黑白相间的衣服穿上。
“官府的。”杨一边走边出去,杨一跟着出来。
“来干嘛?”
“没什么。只是来告诉我父亲病危了。然后现在才后悔之前做的决定什么。”
庞皙不知道父亲病危,官府的人一般是不会来的,他以为这是正常的。但他感觉到大夫在逃避这个话题,如果庞皙懂得看脸色,就不该继续问了,偏偏这条蛇,还没学会。
“大夫,你难过了?”
“啊?没有啊。我在想担心别的事。”
听到侍卫说他父王病了,他并不难过;听见他们说,父王后悔了,他也没感觉。因为那个十一年前不认他,将他贬为庶民的人,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但他担心的是……皇帝如果真的驾崩了,那新登基的皇帝……杨广会放过他吗?
“想什么?”庞皙发现大夫愁眉不展。他靠得离大夫很近,双手自然而然的捧起大夫的脸,他想安慰大夫。
“没什么…”这种事和庞皙说,他怎么会懂。但庞皙并不理会他,慢慢地朝他靠近。庞皙想亲他。又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杨一见他看不懂脸色,忙伸出手将他停住。“不对,最近你都怪怪的。”
“是吗?”庞皙偏头,“我只是…想和大夫做。”庞皙说完亲亲的吻了大夫的脸。他不想看见大夫不高兴……而且他的确很想和大夫□□,每次大夫都会在他梦里,梦里的大夫……和他做了。
“你这家伙,发情期到了吧。滚去找你的母蛇!”见庞皙又凑了过来,杨一连忙转头,将庞皙推开。
“切!发情期怎么可能影响我。”能影响我的只有大夫你。
“我觉得,你就没出过发情期。”
“我喜欢大夫…所以一直都想跟大夫做。”
这蛇真的是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不不,你想报恩也没必要以身相许的。以身相许也不是你这样用的。”
以身相许?报恩?这是庞皙没有想过的。
他并不是为了报恩,他只是为了和大夫在一起。难道……上次大夫给了他精血,是要回报的。庞皙向右偏着头。
“…”
“?”
报恩,是不是就是感谢?
那……
“谢谢。”庞皙说道。
“一句谢谢来报恩吗?!”这蛇怎么会懂报恩和以身相许……看来只是为了□□气了。“所以是想□□气咯?果然尝过之后更不愿意放弃啊。”
为了吸大夫精气吗?
虽然最后一步是能够拿到大夫的精气,但……又不像只是为了这个。
“虽然很美味,但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为了□□气?难道是上次救紫莲的事,他还想着还他?“你救紫莲的那口精气我已经还给你了。”
上次为了救他,差点失血过多……难道还不够。
庞皙感觉大夫误会自己了。但是他却没办法说明白。
“大夫……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抚摸你的身体,亲你,抱你,疼你。我就是想这样做而已。”
“…”这是杨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如果这样的话,换成其他人来说就变成了:我喜欢你。甚至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