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周箫雨没听清楚周有七说什么:“嗯?”
“他是无相,一种几乎销声匿迹的异兽。无相生性乖张,但并不嗜杀。此番作为,定是这群人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不该有的念头?”
“无相是世间最强大的屠戮机器,曾经有人抓获一只无相,逼其为他产子。生下一支无相jūn_duì 。无相是世间最重亲情的异兽,只要控制了诞下它们的那只无相,它们就会乖乖听人差遣。此后,那人借这只jūn_duì 在世间卷起无数血腥,却无人能奈何与他。最后有一强者将那雌兽救出,可雌兽已经是油尽灯枯,不出半月便死了。见雌兽死去,无相jūn_duì 几尽崩溃,大量无相相继死去,最后只剩数只存活,并尊强者为父,此间世间再无无相踪迹。”
听完周有七生硬的讲解,墨周箫雨伸手拍着周有七的肩膀叹息:“难为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周有七:“……”
“哼,你知道的可不少呢……”远处的无相舔去爪子上的鲜血,姣好的容貌浮现出一脸嫌恶,“真难吃!”
墨周箫雨也不害怕,他好兴致地打量着这只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无相。
无相身上的鳞片覆盖的地方都是私密处、脆弱的地方以及要害,爪子由浅到深至爪尖近乎墨色,可能这爪上还有毒,尾巴灵活敏捷,犹如一条有意识的灵蛇。其身形虽然瘦弱,但包裹着纤细的骨架的每一片肌肉都蕴含着无限的力量。看似随性而为的动作,眼中也确实是不屑,但实则全身都戒备着他们。
说是屠杀利器一点也不为过。
“喂,无相,你有名字吗?”
在无相准备扑上去的时候,那个身穿月白色衣袍,面容迤逦的人一反常态地望着自己问。于是无相鬼迷心窍地回答了他:“北晨。”可回答完后,无相就后悔了,真想咬了自己舌头,顿时见那人眼睛一亮,无相顿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怎么回事?
这种危险的感觉……除了爹爹,他还没怕过任何人。
此时,北王府的书房里,尊贵的王爷坐在椅子上,冷酷的俊颜上覆盖着寒气,房中除了他,还有其余三个长相相似的人,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袍子底下都若隐若现地冒着一条明晃晃的萎靡不振的尾巴脑袋……
“说话。”北木雪薄唇微启,冰冷低沉的声音缓缓吐露,不怒自威,“都哑了?”
其中最小的北夕抖了抖(故意的),委屈巴巴地瞅着北木雪,奶声奶气地出声:“爹爹,小夕不知道二哥去哪里了,呜……爹爹,小夕真的不知道嘛……爹……爹爹呜呜……好凶……呜呜呜呜……”
北木雪表情僵硬地看着哭得一脸惨烈的小儿子,这群小鬼头就知道他最怕这招,每次发火就用这招来对付他!
北月则是无声地抽泣,北华一脸的委忧郁和难过,六只三双眼睛看得北木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北木雪也知道北晨一直都是最随性而为的性格,王府里还没人管得住他。想到这,北木雪不禁一阵头疼。
……
另一边,兰山。
“北晨。”
墨周箫雨得知北晨的姓名后,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北、晨?”仿佛没注意到北晨的不自在,墨周箫雨对着北晨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北晨不动只是警惕地看着墨周箫雨,墨周箫雨不勉强,反而主动靠近,也不在意会不会弄脏衣服。
见墨周箫雨踏进碎尸地,周有七张口预言,但又忍住了,虽说可能并不是那无相的对手,大不了就同归于尽,也定要护表少爷的周全。
这是那人最疼爱的弟弟的孩子。
“喂!你过来干什么!”北晨见墨周箫雨踏进他的狩猎范围,一步一步走过来,表情非常平静,没有应有的恐惧或贪婪。
若不是听说小爹爹参加了武斗者选拔,他也不会偷偷跑出来,更不会不小心被个蠢货踩到了尾巴!也因此暴露了身份!没想到那蠢货虽然怕他,但野心到不小,竟然差遣随从欲将他活捉。
北晨本来没动杀念,可那蠢货找死,居然给他下毒,将他的真身给引了出现,自然而然也就造成了这幅光景。
小爹爹没看到,反而惹了一身血腥,回去肯定得不到好果子吃。
故意乱想的北晨没有意识到一只不怀好意的手乘他不注意,咻地抓住了他的尾巴!
“表少爷!”
周有七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周有七的声音,墨周箫雨回头,有些疑惑,手上却没停歇,用力扯了扯。
咦?
不是假的!
北晨咆哮:“你干什么!”
嗖——
身后响起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墨周萧雨本能往右前方跨小半步,扭身、抬手、格挡。手中的拿着的尾巴尖的骨刃完美地拦下北晨的爪子。墨周萧雨眼眸微凉,收腹、弓背,扯着北晨的尾巴绕了个花,将偷袭他腹部的另一只爪子用尾巴绞缠住,尾巴上面的倒刺毫不客气地钩住主人的手腕。
北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轻易地被一个普通的凡人制服,那强大的无法撼动的灵能甚至和之爹爹不相上下!
周有七木讷的表情总是多了一丝生动,不管是谁总是崇拜强者的,除了那人,周有七还没见过谁有这般凌厉的身手——犹如利剑出鞘,视一切阻碍于无物,散发着斩断一切的锋芒。
而干出这一切事情的本人似乎没有一点自觉,那转瞬即逝的锐利仿佛只是错觉,美丽的凤目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墨周萧雨抬手摸小狗一样抚摸北晨的头,那头纯黑色的头发比看上去的更加柔软,毛绒绒,手感不错。
如此,墨周萧雨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反观北晨,一脸天雷轰顶的表情,周有七在旁边看到北晨的表情,默默在心中为其点蜡。心想表少爷这明显是把人家当什么稀罕宠物来对待了,真心凶残,该说不愧是三爷的孩子吗?
“你!你你你……”
“你捋直了舌头说话。”墨周萧雨抬头看了北晨一看,伸手指了指他缠住的爪子,好奇地问,“有毒吗?”
北晨被那双兴奋得亮晶晶的眼睛看得鳞片都要竖起来了,但他不敢竖起来,他敢保证,如果他把鳞片竖起来,这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见北晨没回答自己,墨周萧雨屈指弹了弹北晨的额头,又问:“有毒吗?”
北晨干巴巴地回答:“……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