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白霄蹙眉冷然,若是以前他不会这样苛责,但现在大儿子不但是他要得到的人更是他选定的继承人。
“抱歉,父亲,下次我会注意。”还是不变的称呼,父亲,多么陌生的词,从没因最近父子有些亲近的关系而所有改变。
白霄责备的话,也凝噎在喉间说不出口。
儿子很恭敬,但这种恭敬他不需要,甚至觉得讽刺。
比陌生人也不枉多让,他无法忍受被展机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绵绵深意看了眼白霄,默默垂头望着手中的白粉包。
严格说来,这是杜冷丁,一种使用过量才会成瘾的毒品,可用于医学镇痛。能够短时间里让患者减轻痛苦,起到一定抑制剂的作用。
而这种抑制剂,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一个普通伤病的人使用,因为它具有一定成瘾性,属于高危医用药物,除非是重伤或者晚期癌症,为了减轻患者痛苦才会考虑使用。
癌症?
绵绵似乎想到了一直以来忽略的事,从禁书给他的记忆中,他记得前世白展机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还是收集着有关白家的消息,当时就有一条,白霄病重,肝炎恶化进行多次抢救,据可靠消息早就成肝癌。
虽说消息大多是以讹传讹,但以白霄的做事风格,为了稳定人心,发生什么糟事也只会放百分之五十真实性的。
真实情况可能严重的多。
表面上好像是向儿子示弱,而实际上只是在掩饰自己真正的病情?
[白霄他是为了让你同情还是什么,我怎么就看不懂?]那个鬼神般的男人也会使用这种低段数的招数吗?让绵绵同情还是内疚?这太不符合平时白霄的作为了,禁书相信,若白霄想让绵绵愧疚担心,有更多不着痕迹的方法,而不是那么明显的。
[我说过,我等的很久了,现在他快被我逼疯了!]一个人压抑太久爆发出来,可不会那么理智了,而不理智的白霄,才是最大的弱点。
绵绵不欲说他真正猜出的可能性。
心理真正担心的,即使禁书他也不想解释,潜意识里,白霄是屹立不倒的一座山,巍然不可撼动。
白霄这个被众多人几乎神化的男人,的确还就是做了这么一眼就看穿的伎俩,阴谋是对外人的,而儿子当然是、阴谋阳谋一起用了!
绵绵的眼神太过冰冷,白霄知道,展机发现了他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目的达到了,但似乎逼过头了。
生平第一次,白霄开始害怕。
害怕儿子不接受他,害怕儿子眼里看到鄙夷。
这情绪太过陌生,冲击着他所有思绪,容不得他犹豫,也没有时间让他再温火煮青蛙,他已经年纪不小了,剩下多少日子也未可知,而展机还年轻,太年轻了,他等不起,也经不起一点意外。
苦笑着,现在白霄有些相信,因果循环,终究谁都躲不过。
拿过医生递过来的针筒,白霄将针管慢慢推入血管,冰凉的液体慢慢渗透,这中间,绵绵只是合着眼睛似在假寐,并没有出声阻止。
针筒被医生恭敬的接了过去,一旁的护理人员正要为白霄整理衣物,被一只手掌挡了挡。
阮绵绵隔开他人,半蹲在地上,为白霄扣上袖口扣子,动作仔细认真,垂下的睫毛蕴着一丝犹如午夜魍魉般的邪美。
白霄静静的看着,儿子的手指很美,白皙剔透,当年还是那么小一个孩子,糯米似得小手软乎乎的扒着他,牙牙学语的喊着“papa”,现在却长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