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觉得许太爷挺不错的,话不多,对他挺和气,还给了他份见面礼,都是很值钱的古董,又问了他的学业,还受到了赞赏,林谨玉美得屁颠屁颠儿。
许子文伺候他爹用了晚膳,觉得骨头都酸痛酸痛的,趴在床上由林谨玉按摩了一通才恢复了些许元气。
“先生,你跟师爷晚上吃什么好的了?”许俊卿规矩大,没叫林谨玉进去用餐,倒是赐了几盘子菜出来,搞得林谨玉十分好奇。这年头大户人家就是这样讲究,像在荣国府时,贾母也常将菜赏给贾宝玉贾赦等人,也是长辈尊者一种关怀方式。
许子文翻身躺被子里去,打了个哈欠,“跟平日一样。早点睡吧,明儿个得早起呢。”
林谨玉见许子文实在困倦,并未多想,早起的含义究竟有多早。只是当第二天包子掌灯叫起时,林谨玉都想哭了,他头一觉都没睡醒呢。包子伺候着许子文穿衣裳,嘴里还念叨林谨玉,“谨玉少爷,快起吧,老太爷那边儿已经有动静了。”
林谨玉嘟着嘴巴哈欠连天,“大黑的就起来,干嘛啊。”
许子文站起身,几个小厮端着温水毛巾依次而入,许子文斜了眼林谨玉,催促道,“快点,我爹向来是寅正起床,得去给他请安呢,别误了时辰。”
收拾停当,师徒二人强打着精神去了主院。当然,这以前是许子文的住处,许俊卿来后,许子文便搬到水阁住。
许俊卿除了规矩严厉些,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待二人请安,便让他们坐了。见许子文一身玉青色衣袍,皱眉问,“你不用上朝吗?”
许子文恭敬地起身,解释道,“父亲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就跟皇上请了几天假。”
许俊卿脸一沉,冷声训道,“真是公私不明,他为君,你为臣,难道别的大臣也同你一般,遇事请假,那这朝上可还有何规矩法度?”
“父亲教训的是,这时辰还早得很,那儿子就去上朝了。”许子文看向许俊卿,笑着推荐林谨玉,道,“谨玉素来懂事聪明,他已有举人功名,准备后年春闱,文章也可以入目一阅。儿子忙于朝政,怕不能时时服侍父亲,就让谨玉代儿子陪伴父亲吧。”
许子文脸上带了几分笑,许俊卿也不傻,这招以退为进许子文自小用到大,算不得什么新鲜,许俊卿哼了一声,“你倒是会顺着杆子爬呀,假都请了,还去做甚?岂不是反复无常?越发不长进了!”
许子文被父亲识破,无半分尴尬,道,“父亲今日可要出门?”仍坐回椅中喝茶。
“昨儿个你舅舅兴致挺高,今天估计会有旨宣我入宫。”许俊卿瞅了林谨玉一眼,笑道,“谨玉,坐我边儿上,你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读书上进,真是个好孩子。”
林谨玉便从许子文下首挪到许俊卿下首,笑道,“这都是先生教导有方,我以前小时候还奇怪先生学识广博,无所不通呢。原来这都是师爷您的功劳啊,归根到底,还是师爷您博学多才的缘故啊。”
虽知林谨玉有意奉迎,许俊卿仍极开怀,笑道,“子文是最没出息的,你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嗯,我跟你外祖父贾代善也认识呢,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我的徒孙?”
“这都是缘分哪。”林谨玉干巴笑了两声,便转话题,“师爷,您留京过年呗,我头一遭见您,就觉得您和善可亲呢,想多在师爷身边孝敬呢。”
许俊卿略一点头,“我正有此意。”
听此话,许子文差点把茶杯吞下去,在心里骂了林谨玉一千遍,这个混帐东西!不会说些别的吗?许俊卿瞟了许子文一眼,冷笑,“瞧把你家先生吓得,我要真在这儿过年,怕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许子文笑道,“哪里,父亲说笑了,我思念父亲正想与父亲团聚,父亲能留京过年,儿子求之不得呢。”
“如此,少不得成全你这片孝心了。”许俊卿道。
林谨玉见许子文少有的吃蹩,捂着嘴巴偷笑。许俊卿道,“谨玉,去瞧瞧早饭准备了些什么?子文最喜爱一道什锦海鲜粥,叫他们备上。”
林谨玉应声去了,许俊卿看向许子文道,“昨天我想了一晚上,到如今,我是管不了你了。早听说你收了个小徒弟,谨玉也的确讨人欢喜。不过,再好,人家也姓林。”
许子文知道他爹想说啥了,眼珠一转,瞧向门外清静无人,凑过去低语道,“爹,有件事,我一直没想好跟你怎么说呢?”许俊卿一愣,就听许子文接着道,“你也知道我在扬州呆了八年,我为的就是谨玉。这事,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什么事,直说!”许俊卿就受不了许子文这磨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