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虽并不温驯, 却从不曾出现过失控的境况, 尤其阿十还在跟前儿, 更不可能,必然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它,不管如何,也不能冲撞北狄的车队, 两国刚刚和谈,不宜再生事端。
阿十急忙发出长长的哨声,召唤大黑回来, 不想以往极灵验的哨声, 竟不管用了,大黑恍如未闻一般, 直冲了过去,北狄的士兵一时慌乱,拿起弓箭对准大黑。
阿十一急, 再也顾不得, 从旁边抢过一匹马,翻身上马, 冲了过去,她一过去, 赵勇几个那还会看着,纷纷上马跟了过去,护着阿十不被北狄兵士所伤。
验看就乱了套,忽一人从北狄车队中纵身跃起, 稳稳落在大黑背上,大黑两个前蹄腾空一声响亮的嘶鸣,停在原地,方平息了一场大乱。
北狄使者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你,你们是何人?胆敢冲撞我北狄大王的车驾?”
阿十根本无暇搭理他,直勾勾看着大黑背上的男人,眼里盈满泪光:“你果真回来了。”
那男人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你的马?还真是匹宝马。”
阿十愣了愣:“我的马?你说大黑是我的马?”
那男人:“难道不是你的马吗?”
赵勇几个激动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属下等终于把主子盼回来。”
那个北狄的使者指着他们:“你们胡说什么,阿十将军是我北狄的驸马爷,此次是随大公主护卫新王来大晋朝拜天子的。”
驸马爷?赵勇几个愕然看着那使者:“你胡说什么,他明明是我们的主子,大晋大将军王,而且,这才是我们王妃,哪会要你什么北狄的大公主。”
那使者脸色一变,对后头的太子道:“太子殿下,即便蒲城一战你们晋国胜了,也不能如此侮辱我北狄,阿十将军是我北狄驸马,大王新封的摄政王,岂容他人冒犯。”
阿十将军?阿彻看向骑在大黑背上的男人,不禁愣了愣:“皇叔。”
男人从马上下来,走了过来:“阿十见过太子殿下。”
阿彻抓住阿十的手,定定望着他:“摄政王瞧着还真是面熟,乍一瞧跟我大晋的睿皇叔有几分相像,正因如此,睿王妃才会错认阁下,以至于冲撞北狄王车驾,还望摄政王念在王妃思念皇叔其情可悯,不与计较。”
男人:“太子殿下说的可是蒲城战死的大将军王吗?”
阿彻:“正是。”
男人点点头:“大将军王威名赫赫,可惜英年早逝,不然阿十倒想跟大将军王讨教讨教。”
阿十:“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看向阿十:“从不曾见过王妃,何来记得之说。”
阿十咬着唇:“我再问你一遍,当真不记得了吗?”
男人略迟疑了一下却仍道:“不知王妃此言何意?”
阿十正要说什么就听后头车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阿十怎么不走了?”随着话音从车里出来一个少女,年纪瞧着跟阿十相若,生的极美,说话也温温柔柔,没有狄人的粗糙,倒有些晋国女子的神韵,看着男人的目光中柔情万千。
阿十虽觉冰块男不会死,他们早晚会重逢,却再也想不到重逢时竟是如此境况,他成了北狄的驸马,自己却是睿王的遗孀,他身边有如花美眷相伴,早已乐不思蜀,而自己却孤灯寒窗独坐天明,她阿十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她盼了等了,末了竟是这样的结果,让她情何以堪。
那公主的目光落在阿十身上,愣了愣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臂,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挣开。两人的动作落在阿十眼里,真比万箭攒心还难过。
即便如此,她也绝不能丢了谢家的脸,她不禁是睿王的王妃,她还是谢家的阿十,想到此,她深吸一口气,望向男人:“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可否如实相告。”
男人:“请问。”
阿十:“第一个问题,你是否忘了什么?”男人点头:“之前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阿十:“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叫阿十?”男人:“不知道,只是脑子里只记得这个名字。”
阿十:“第三个问题,你当真不记得我吗?”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摇摇头:“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