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开口便道:“贤侄啊,听说你近日对城门那些农户的事情很感兴趣,叔叔也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赵恒忙敬上一杯茶:“叔叔请说。”
主簿拍腿道:“衙门难呀!在衙门当差更是难,稍有差错,就要遭人诟病。这无差无错,也要遭人陷害呐!”
随后他甚为悲痛的阐述了一下,衙门穷,县令穷,衙门忙,县令忙。总之大家又穷又忙。不是刻意不管下诉,而是实在管不了了。
赵恒众人:“……”
谁人不知长安县令是当今国师的远亲。因此才无功无绩,从乡头小吏一路提拔到京师。
这样一块油水丰厚之地,可不要赚得太钵满盆满。
众学子忽然发现。
不就套两句话?怎凭的难啊!
宋问呵呵一笑。
叫你们先前做事那么高调。
该。
唯有李洵那边,进度良好。
因为他问的是自己亲爹。
李伯昭听他说完,大笑道:“你们先生这样骂了?”
他点头道:“说的是对的。人情世故,可以靠磨,靠练。四书五经,可以靠读,靠背。唯有人的眼界和心胸,却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
李洵道:“那儿子想问,陛下和父亲,于此事究竟是怎么看的。”
“真相为何,其实并不重要。陛下日无暇晷,这等小事,只看结果。”李伯昭道,“此事一听,牵扯到了百姓,县衙,金吾卫,司农寺等部。往远了说,还有户部和太子。纵然查清事实很简单,处置起来却一定也不容易。”
李洵:“既然如此,三殿下又无人脉,陛下为何要将此事交由三殿下?”
“我儿啊,就是如你想的那般。若是殿下处置的不好,陛下自会将职责转交于太子。”李伯昭拍着他的肩道,“‘世间多是身不由己,官场尤胜。’然也。我们要做的,便是在逆水之中,寻一条前行之路。却也要懂,明哲保身之理。三殿下的事,你管不了。”
李洵道:“父亲是说,三殿下,并非刻意袖手旁观。”
“他不是袖手旁观,他是自顾不暇呀。”李伯昭叹道,“我儿,纵是虎落平阳,切勿做落井下石,跟风之辈。”
李洵追问道:“那父亲认为,三殿下是怎样的人?”
李伯昭斟酌片刻,评判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是个好人,却不是你该结交的人。”
李洵低下头道:“父亲不必多番重申,儿子明白。”
李伯昭点头。
李洵向来不需他太多担心,是有分寸的人。
转念想到一人,说道:“你们先生……照传闻听起来,很奇怪啊。”
“他……”李洵措辞道,“很随性。”
宋问此刻确实很随性的在街上闲荡。
她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想吃街边摊的欲望。
只能梦回千年之后了。
不禁泪眼潸然。
虽然还未开始结果,但接上的幼苗,没有枯萎的迹象,切实的在生长。
如此一来,满城皆惊,堪称神迹。
谁见过长着胡芦根的西瓜?
那究竟得是葫芦还是西瓜?
多数人不信,去看过后,却不得不信。
连朝廷都派了专人,去查验真伪。
最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西王村不必再怕今年无收,如今还是幼苗,成瓜已被人高价定下。
不少权贵迫不及待的就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西瓜,得是什么模样。
村民掐指一算,照往年收成来算,甚至要多赚个十番不止。
因此事影响最大的,大约就是那些个算命的了。
陛下崇尚修仙,长安城街头就有不少游方术士。
先前不屑漠视的还好,放过狠话的人,如今只觉得脸颊生疼。
捂着脸,抱着自己的报牌,开始瞎掰。
宋问这冷不丁的来这一下,真是让不少人措手不及。
消息传的汹涌,百姓不知道宋问的名字和来历,却知道云深书院。
此番一来。
云深书院被吹得天花乱坠,世间无二。
一不小心传得夸张了些,就说书院里面有一位高人。
已经得道成仙的那种高人。
街头巷口处,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唯有成仙的宋问,依旧悠哉。
实在是跟她没多大关系。
村民赚钱了,又不会给分成。
书院出名了,又不会涨薪酬。
宋问依旧是那个低调的宋问。
这天她如往常般到了书院,在门口就被等候许久的傅知山给逮着,抓住后急急往里拽。
“不要冲动!”宋问安抚道,“助教,助教我知错了。往后我一定更早来,不让你发现我逃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