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问道:“少爷,您的学生啊?”
“是啊。”宋问拍拍纸道,“搭上一个,即可平步青云。在长安还不能作威作福,但回了江浙,够横行无忌了。”
小六:“……”
小六弱弱道:“少爷,那是不是得罪了一个,你也完了?”
宋问:“……”
宋问继续咬手指:“哦……有道理啊。”
小六:“……”
我宋家要完了。
数百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之人,挤在城门前。
守备列作两排,细细排查。
“且让让,且让让!各位壮汉,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先过去!”
众人扭头,想看看是谁这般不要脸。
一名白衣书生高举左手挤上前,嘿嘿笑着将手上的文书递过去。
守将接过。
见里面夹着封云深书院的请任函,不免又多看了她一眼。
这人看似吊儿郎当,却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
两手将文书递回去,道:“先生路途幸苦了。”
原本他们这些门吏,对待读书人,都是非常客气的。
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来日这人会有何造化。
何况此人年纪轻轻,竟能为云深书院请为师表。
来日自当不可限量。
宋问进得城门,后面推搡的群众越发激动:“为何他能进去,我等就不能进去?”
守备拦住,将前面的人狠狠一推:“尔等暴民,再闹事者,一律关押!”
老朽被推倒在地,衣襟擦泪,泣道:“求官爷给个说法,草民真是无心闹事呐!”
宋问听着动静,驻足观察片刻。
而后转身,继续赶往云深书院。
云深书院在长安城的位置算是偏僻,但胜在安静。
纵是车马行人路过,也要放轻些声音。
其实书院建的极大,从正门路口到念书的学堂,也有好长一段路走。
就是策马疾驰,里面也未必听得见响动。
宋问转了许久才转到正门,就在正门前看见两张熟悉的脸。
“少爷!可算等到您了!”
小五提着蒲扇上前,给她扇风:“少爷,您怎么来的这般慢啊?我同小六早两天便到了!”
宋问:“你们怎么来的?”
小五道:“马车啊。”
宋问控诉道:“你少爷我是搭牛车来的,你们竟然是驾马车来的!”
小五道:“谁让您不告而别的?这不找也找不上。我们只能早早来此守候了。”
“少爷,老爷让我们带东西给您。”小六指着另外一边道,“马车停在那边后巷里。带了盐,水果,些许糕点,还有几套刚买的衣服鞋子。老爷说,切莫让那群书生小觑了您。”
宋问一惊:“还糕点?烂了没?”
“没有没有。”两小厮摸摸肚子笑道,“我们先吃完了。”
宋问:“……”
小五接过她的行囊,要随她进去。
宋问边走边问道:“你们进城的时候,门口那群人,在吗?”
小六点头:“在的。”
宋问:“那你们驾着马车进来,他们没抢你们的吗?”
两小厮面面相觑:“未曾啊。为何抢我们?”
“哦,没什么。”宋问抬手一指,“我进去了。”
宋问进院,门人前去通报。
随后来人领着她进去。
小五小六便在门口等候。
傅知山曾也是进士出身,如今年老闲赋,受邀来出任助教一职。
宋问来的不巧,院长主簿等人皆是有事,便由他领着招待。
傅知山见她年轻,就多说了一些。
课程,学生,院规,以及各科目安排。
宋问道:“宋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傅知山:“请讲。”
宋问:“宋某进城的时候,见城门有一群平民,屡遭轰赶却又不散。敢问先生,原因为何?”
傅知山听她说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就是乍一听,不像正经读书人的样子。
但是再一听,又有点像读书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