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戴眼中满是厌恶,默不作声并未回头。
汉朝人连年征战,凯歌频传。先后攻袭匈奴龙城、河朔草原,最近,更是连河西走廊也打了下来。
兵锋正盛。
岂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
夜郎国小,却如此自大。真不知,哪来的底气?
夜郎王派使四处游说,试图蛊惑陛下。所赖陛下虽然身染重病,却依旧圣明,并未听从他夜郎王的建议。
不然,倘若他周亚夫率军征战南越,南越必然危矣!
见他不答话,邓禄依旧在那喋喋不休:“张兄是南越肱股之臣,你家大王最是听从张兄的话。”
“张兄倘若肯开尊口,劝说你家大王共图大业,我王将赠予张兄黄金五百金,作为感谢之资。”
“张兄,此事你看?”
五百金就把我给打发了?
你家大王还真是大方!
听他的意思,办成如此大事,却只肯给区区五百金作为答谢之资,张戴心中气急,觉得受到了莫大羞辱。
心中冷哼几声,张戴却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换上一副笑容,对他说:“夜郎王礼贤下士之名,这诸国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眸子里带着一丝调侃,道:“只是,我家大王身染重疾,就算同意出兵恐怕也无济于事。”
“邓兄应该清楚,我南越国掌兵者,乃是吕氏一门。相国吕嘉,是一个偏安于一隅之人。”
“想要说服他,千难万难。”
作为难状,张戴对他说:“邓兄托付之事,只怕在下实难为之。”
邓禄了然般点点头,对于南越国中形势,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张戴所说,也确实是实情。
不过,张戴自上次出使汉朝过后,便被赵胡封为御史大夫,地位仅次于吕嘉。
倘若开口,说服赵胡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也是为何,要缠着他不放的原因。
使团陆续通过,车马在狭长的涧道如同一条大蛇,在地面蜿蜒盘旋。
听着外面车轮滚滚,邓禄感叹道:“年年给予汉朝许多财物,年年来京朝拜,还要美其名曰朝贡。”
“张兄,你身为南越御史大夫,就不觉得这是我等的羞辱吗?”
叹了口气,叹息道:“我家大王,可是诚心相邀你王共举大事。此一节,还望张兄明察。”
“仔细掂量。”
张戴推脱之词,邓禄听得分明,更是心知肚明。不过,也不能逼迫太甚,有些事得慢慢来。
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张戴眼睛一眯,没有作答,只是重新转过头,看向窗外。
函谷关十五里涧道,两侧皆为绝壁。山间不时传来阵阵猿啼之声,在涧道不住回荡。
使人听了,不禁有些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出现在眼前。
和方才涧道的压迫感相比,广袤的关中平原,显现出另一派景象。
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
邓禄伸出脑袋往外探去,望着涧道外,露出欣喜的表情,感叹道:“函谷涧道太过幽长,还是这关中平原让人…”
邓禄喉咙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张戴有些好奇,一路上邓禄在耳边喋喋不休,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似的,撵都撵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