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荻连战三天三夜,早已疲惫不堪,感激抱拳一礼,策马离去。
待他走后,挛鞮武沐眸中略有暗淡,叹了口气:“本单于何尝不想盼来汉朝人的援军,不过,他伊稚斜让右贤王派出大军陈列在边。”
“汉朝人想要支援我军,哪有这么容易。”
对于汉廷的情况,挛鞮武沐心知肚明。边境有右贤王大军在侧虎视眈眈,国内则是正在紧急救灾。
哪还能派兵前来?
再者说了,就算汉朝人有能力出兵,也不会是现在。
他汉朝皇帝,巴不得自己和伊稚斜打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出兵援助,只怕不大可能。
…
深秋的早晨寒气逼人,迎着烈烈秋风,未央宫前赶来参加朝会的大臣纷纷将两手放进宽大的袖子里,借以抵挡吹来的阵阵寒风。
拢着宽大的袖子,袁盎满是关心,低声对不住咳嗽的窦婴说道:“丞相患病,向陛下告假也就是了。”
“陛下乃是仁德之君,定会同意。”
埋怨他道:“相国这又是何必呢?”
窦婴掩袖轻咳几声,摆摆手:“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本相哪能身有小恙便告假回家?”
“无妨,老夫只是偶感伤寒而已。”
“老伤医已经瞧过了,不打紧。回去吃几副药也就是了。”
“哎…”
叹了口气,见他如此执拗,袁盎不由得有些愤恨,打抱不平道:“他御史大夫昨日以需要沐浴为由,被陛下准以休沐。”
“丞相得了伤寒却还在硬撑着,同为三公,好不公正。”
“慎言!”
低声斥责一句,窦婴抬起头看了眼巍峨的未央宫,对他说:“其中关碍你不懂,休要胡说。”
袁盎不太明白,他栗贲用如此下作的借口告假在家,而窦婴身体有恙还在强撑。
自己如何胡说了?
“相国就是太仁慈了,处处与人为善。”袁盎忍不住嘀咕一句。
窦婴只是深深看他一眼,没有解释的意思。
正说着,未央宫外一声朗诵之声传来,宫前众人听闻,缓缓开始拾阶而上,准备朝议。
“陛下有旨,宣,众公卿入殿~”
“走吧,该进行朝议了。”窦婴轻咳一声,招呼他一同前往。
慢一步走在窦婴后面,袁盎突然发现,窦婴原本漆黑的发丝,已然间杂几许白发。
相国为国操劳,鞠躬尽瘁呀。
袁盎不由得心中感叹一声。
窦婴不时咳嗽几声,在殿外解剑褪履,余光瞥了眼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栗贲,不禁感叹一声:都是苦命人呀。
默不作声整理了下朝服,往殿内走去。
众公卿紧跟其后。
未央宫内,刘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最后到达,而是早早就坐在龙榻上。
等候群臣。
“臣等,拜见陛下~”
“起来吧。”
刘荣威严的声音传来,满朝公卿再拜,而后分坐两边。
“许久没有诏开朝议了,今日之所以叫大家来,是有些事情,想让你们议一议。”
“听听你们的意思。”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刘荣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第一件事,便是前些日子有关浞河决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