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先莫哭,您先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呀!”綦毋恕架住他,比他还要难受。
生死攸关之时,大王在这做女儿态。这岂不是,要把人逼疯吗?
浑邪王经他一问,止住了哭声。也想起来现在,确实不是懊悔的时候。
汉军,可是随时可能追击过来。
湖面阵阵秋风吹来,浑邪王脑袋清醒不少,问他:“我军还有多少人马?”
“禀大王,尚有…两千人马。”
一路追杀下,浑邪王不断派人“断后”,逃到这里还能剩下两千人马,已是万幸。
扯了下嘴角,疼得呲牙咧嘴。浑邪王面容阴郁看向东边,道:“右贤王离此不远,只有百里之遥。”
“我部不妨先去投靠于他,请求援兵,回援禄福。”
綦毋恕眼中一亮,连忙点头:“大王英明!右贤王控铉之士数十万,倘若到了他那里,汉军必然不敢追击。”
“到时,就安全了。”
浑邪王胡乱洗了把脸,将蓬头垢面的头发捋了捋,在綦毋恕的搀扶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说的不错,只要到右贤王部,咱们就安全了。”
气喘吁吁喘了一口气,浑邪王实在是没力气继续逃跑了,对他说:“本王累了,传令下去,在此稍事休息,等过一会儿再出发。”
“再前往右贤王部。”
见他不愿意继续走,綦毋恕急得不得了。汉军一路追杀,始终跟在后头。
现在你告诉我累了不想走?
万一被汉朝人追上来,岂不是死路一条?
…
“陛下,前方军报。”
单丘一路小跑,从侧来到龙案旁,递给刘荣。
搁下朱笔,刘荣接过细看。
看罢,笑道:“条候进兵神速,廉颇虽老,不下当年呀。”
单丘赔笑道:“要仆说,这都是陛下运筹帷幄。不然,条候再是善战,也无用武之地。”
历朝历代皇帝重用太监,不是没有道理。揣测人心,恭维奉承,总是能巧逢其时。
单丘,就有一颗八面玲珑之心。
单丘的话,虽然是奉承,却说到了刘荣心坎里。
周亚夫原先桀骜不驯,有能力不假,但是把双刃剑。
只能用来震慑,轻易不能动用。
后来,经先帝几番敲打,刘启唱白脸,刘荣唱红脸,才让他敛去锋芒。
成为一把合手的利器。
这次周亚夫要是能再拿下休屠王浑邪王,打通河西走廊。
将战功赫赫。
刘荣已经打算,把本来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再考验他一次。
贱观其所不为,怒以验其节,苦之验其志。几番沉浮,这三点,他周亚夫都已然做到。
韩安国本不如他,却能依然淡然处之。如同那长在山间的松柏一般,东风刮过来,西风刮过去,岿然不动。
可圈可点。
达则观其礼,贵则观其进。
这两条,还有待观察。
想到这,刘荣心里有了决定。
“宣三公九卿,朕有件事要告诉他们。”
“诺,仆即刻去办。”
一个时辰后。
“陛下,大臣们都到了,正在宣室等候。”
点点头,刘荣站起身走了出去。
“拜见陛下。”
“诸公请起。”
“谢陛下。”
落座后,刘荣笑着开口:“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一个喜讯,要和大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