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分,窦府内十分安静。
劳累一天,窦婴坐在堂下,半躺在榻上,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就在这时,仆人进来禀报。
“侯爷,灌夫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灌夫作为窦婴家臣,常来走动。此时前来,窦婴早已见怪不怪。
吱呀~
“仆见过侯爷。”
窦府嘴上说着问好的话,手里提溜着一坛酒,嬉笑着走了进来。
坐起身来,窦婴笑着看向他:“仲孺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方才仆办了件痛快事,心里畅快,忍不住想要和侯爷分享。这不,刚从徐家铺子带了坛好酒,想着和侯爷饮上几觞。”
想起方才的事,灌夫心中畅快无比,忍不住想要炫耀。
“哦,何事?”
窦婴让仆人准备几样菜蔬好下酒,笑着问他。
灌夫一屁股坐在榻上,嬉笑回答:“方才仆在崇仁坊,瞧见隆虑侯在那纵奴当街驾车狂奔。”
“差点撞到百姓。”
“仆当时就火大了,让车夫拦住了他的马车。”
“谁知道那小子忒不识好歹,还在那兀自骂骂咧咧。仆一生气,就摔了那小子一跟头。”
“百姓莫不叫好!”
“你当街打了隆虑侯,窦太主的那个儿子?”窦婴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询问。
“是啊。”
灌夫不大明白,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打了就打了,有甚了不起?
用的着如此紧张?
“仲孺啊,你闯了大祸了!”窦婴见他吊儿郎当不当回事,语重心长对他说。
“侯爷多虑了。”
灌夫自斟自饮一觞酒,不屑哂笑:“窦太主当时也在,不过是说了几句狠话就走了。”
“也没拿仆怎么样,能出什么事?”
“窦太主也在场?”
窦婴更加惊讶。
“在呀,我揍过那混小子之后,窦太主恰好赶到。”
“仆三言两语理折于她,她根本说不出话来,气哼哼带着那废物隆虑侯走了。”
“你呀你呀!”窦婴无语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当街殴打窦太主之子,还不当回事,满天下也就你灌夫有这个胆子。
窦太主是什么人?
当今太皇太后长女,陛下的岳母,被陛下尊为窦太主。更不消说,女儿还是大汉的皇后。
可着整个长安城,谁敢招惹她?
简直是不要命了!
“侯爷,来,饮酒。”灌夫为窦婴斟上一觞,邀约同饮。
“仲孺你倒是看的开,还能喝的下去?”窦婴简直要被一根筋的灌夫给气笑了。
“侯爷多虑了,窦太主虽然势力滔天,可还有陛下在不是?有道是地再大大不过天去,窦太主能力再大,还能大的过陛下?”
“陛下乃是圣君,会因为一点小事,要了我灌夫的脑袋不成?”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程度,无可挽回。且不说灌夫这直肠子肯不肯去赔罪,就算去了,她窦太主恐怕也不会答应。
按照窦太主这个小性子,非整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