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小孩儿长舒一口气,“我好担心她们乱讲,搞得广灵县的人都会做果酒,你家的果酒没法卖。”
“我还有大姐夫啊。”杜三钮牵著他的手,“走慢点,山上草深。若愉有没有听说过一通百通?就是一件事弄明白,百件事自然而然全明白。我现在会做很多菜,也会做好几样果酒,做得多了很容易琢磨出新花样,真不担心酿果酒的法子泄露出去,导致我没法赚钱,信不信?”
“信!”卫若愉对三钮莫名自信,杜三钮却笑了,这话说得她自个都不信好不好。
然而单纯的卫若愉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三钮姐这么多心眼。为了帮三钮在长辈面前刷好感度,到家绘声绘色的把山边发生的一切讲给长辈们听。
由于小若愉年龄小,除了卫老和卫若怀,没人会想到他故意的。卫炳文很惊讶,“这小丫头好懂人心。”
“她了解村里的人。”卫老道:“三钮当初要教四喜做卤肉,跟开玩笑似的随口说说。四喜一边不信一边还是老老实话帮她家干活,谁知三钮真会。当然了,三钮最后也没食言。其实她是用行动告诉大家,杜三钮不是个烂好人。”
“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不希望别人赞她善良大度?”大夫人比她相公还要诧异。
卫若怀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讲。就听他祖父又说:“三钮不在乎名声,看得清楚,或者说更现实。”
“才不是呢。”卫若愉被他堂哥掐一下,急吼吼道:“你以前说三钮姐通透,祖父。”
“对,若愉说得对。”卫老笑笑,“不能把别人惯得贪得无厌,我十五六岁才懂的道理,三钮十岁就已把握住这个度,嗳,可惜姓杜。”
其实也可以姓卫。卫若怀多么想大吼一声,话到嘴边,“祖父,要不要提前跟三钮讲一声,多酿点桂花酒,卖给我们几坛?”
“要的,父亲。”卫炳文在京城馋果酒馋的流口水,来到老家,在父亲面前,卫老不主动提,卫家兄弟憋得抓心挠肺也不敢讲,端的是怕老父一个不高兴,来了句,合著你们告假来老家意在果酒?!
卫老道:“桂花入酒太麻烦,不能像桃花、杏花直接泡,把村里的桂花都弄回去也做不了多少。等你们回去又不能做好,你要什么要。”说著瞪他一眼,“若愉,你们下午一直打桂花?”
“对。哎,不对。”卫若愉忙说:“回来后三钮姐给我和小麦俩一个馒头,还有一碟蚕豆花,可好吃了。三钮姐说等她家的醉蟹入味了,我俩可以吃一只。”
“什么蟹?”卫炳武忙问。
卫若愉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吃的。祖父,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你,你不是才吃过?”
“半个馒头不顶饿。”卫若愉的小眼睛瞟向他大哥。卫若怀念他帮三钮刷好感,“若愉正长身体,容易饿。”
“你也饿了吧。”卫炳武肯定道:“晌午是不是比我吃得还多?”
卫老接到:“常人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还觉得若怀吃得少了呢。若兮,喊钱娘子摆饭,我们今晚在院里吃。”
今天是八月十五,虽然白天多云,到晚上月亮没学著太阳那么调皮。老老实实出来把杜家村照的恍如白昼。三钮怕桃树下有虫,和她爹娘在厨房门口吃饭,她刚好背对著门,一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那棵大桃树,想到就说:“娘,听说桃胶也可以吃。”
丁春花的手一抖,筷子啪塔掉在地上,“够了!”
“真的,娘,我在书上看过,西汉时有人写了本书,里面便记载桃胶不但可以吃还可以入药,不信赶明儿去县里问大夫。”三钮信誓旦旦的样子,连大夫都搬出来。
杜发财满头黑线,他闺女亲上辈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今天搁山脚下说的那对话,听你二伯母的意思,很多人都不高兴。”
“有的人啊,十次里九次对她好一次不好那就是不好,我不可能做什么都想著他们,跟咱们家非亲非故凭什么,以后不高兴的时候多著呢。”三钮说的浑不在意。门口的一大一小相视一眼,再次为杜三钮的通透而讶异。一想著为何而来,大的冲小的呶呶嘴,三钮家的门被拍响了。
杜三钮打开门一看,“若兮,大夫人?您有何事?”
卫夫人说:“家里做些饼,拿来给你尝尝。”皎洁的月光照在洁白的瓷盘上,三钮看到六个圆圆的,月饼?
丁春花不会做月饼,三钮前世没做过也没关注过,她孤家寡人一个,又找不到同她团聚的人。来到古代十年,杜发财买过一次“月饼”,在三钮看来就是面团,误认为月饼还没出现。
岂料卫家的厨娘会做,不愧是京城来的。三钮忙接过来,“谢谢,来屋里坐。”
“不了。”卫夫人一想到她出来的时候若怀正在倒果酒,一刻也待不住,“盘子明天再给我们。”
三钮点点头,“好。”第二天不但送去个盘子,还送一碗炖好的桃胶。
作者有话要说: 卫家人:又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