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觉得皇上也是随口一问吧。”陆子冈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
“随口一问,他要是随口一问,就不会如此的郑重其事了,这些只是为宫廷雕刻的玉器,如果是为皇帝本人所雕,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和独一无二,他或许会让你不要在玉器上留款,到时你该如何。”陈逸有些无奈,就照陆子冈这个性格,不被万历皇帝处死才怪。
陆子冈愣了一下,然后面上露出了坚定之色,“在每一件玉器上留款,这正是我琢玉的原则所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哪怕是皇上要求,不过你无需担心,我会在一些隐秘之地,留下款识,绝不会让皇上发现。”
他的原则,是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他可以向皇帝下跪,但是在玉石上,他却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陆叔,你这个原则,或许在未来,会葬送了你的性命。”陈逸充满感叹的说道,鉴定陆子冈时,其信息已然说明了一切,自信高傲,坚持己见,自己的处世方式,不会因他人而改变。
听到此话,陆子冈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深邃,“人生在世,如果没有了坚持的东西,那就等同于行尸走肉,坚持原则而死,比苟活于世强得太多太多了,更何况,我的印款,都是由妻子和我一同制作而成,我答应过她,要将每一件玉器上,都雕上她和我制作的印款。”
陈逸揉了揉额头,本来陆子冈的性格,就是十分的固执,现在又加上了其妻子,他觉得,自己再怎么劝说,也不会让其改变主意。
想一想贺文知就知道了,与其妻子情深似海,其妻子意外离世之后,变成了一个疯癫之人,直到在他的帮助下,完成其妻子留下来的最后一幅画作,才算是真正的恢复了正常。
“你说的不错,人生在世,确实有些东西需要坚持,只不过,没有了性命,又如何能继续坚持呢,你难道不想让你的玉器,流传天下吗。”陈逸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劝说道。
陆子冈笑了笑,“小逸,不必劝我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皇上或许也不会让我雕刻无款之玉,我们继续去学习昆吾刀操刀秘技吧。”
陈逸点了点头,无奈一笑,“好吧,陆叔,就知道你的性格是这样,我们走吧。”从陆子冈的面上,就知道他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哈哈,多谢你的关心了,只是这件事情并不太可能发生,我隐藏印款的地方,有时候是绝不会被他人发现的。”陆子冈大笑了一声,拍了拍陈逸的肩膀。
陈逸暗叹了口气,陆子冈可以不在意,他却是不能不在意,只能进一步加大他的影响力,来帮助陆子冈在未来争取一些生机。
接下来的几天,与之前一般无二,陈逸依然是每天起床,到当铺,还有前往玉肆,跟随陆子冈学习,时不时的进宫观看一些珍宝,与万历皇帝聊一会天。
在去到文渊阁时,那王锡爵见到陈逸,不再是那般的热情,相反,常常是没什么好气,或是冷哼一声,或是面无表情,仿佛陈逸拒绝了他,就是他的仇人一样。
陈逸对此只是轻轻一笑,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去主动打招呼,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扬开来,相信这是王锡爵与万历皇帝私下的一些商议。
他早已说过,已有婚配,这王老头还向皇上提起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固执了,如果换做其他的人,或许不会拒绝这一种飞来的艳福,可是他却不会如此去做,终究是王锡爵一厢情愿罢了。
更何况,如果一个人肯为王锡爵的女儿,抛弃了在家中的妻子,那么日后,也一定会去抛弃王锡爵的女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陆子冈进宫面圣,已经十天的时间,在此期间,兴隆拍卖行的房屋,已然修建完毕,有着三层楼高,同时地下还修建了一个地下室,专门存放征集而来的古董。
一楼自然是拍卖行的大厅,以及各个部门的办公区域,第二层是展览馆,用来展览一些将要拍卖的古董,而第三层,则是真正的拍卖场地,足以容纳三百人进行拍卖。
或许古代各个场所,都会有包厢或者是贵宾房,以供一些达官贵人进入,只是在陈逸这兴隆拍卖行中,却是没有搞这些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厅。
无论是何身份,想要参加拍卖会,都必须坐到大厅之中,哪怕是皇帝来了,也是毫不例外。
这段时间以来,陈逸放在兴隆拍卖行的书法,一直进行着展示,吸引着各自全国各地的文人书家前来观看,使得兴隆拍卖行尚未开张,就变得极为火热。
在兴隆拍卖行真正建造完成之后,陈逸和许掌柜,以及两位古董鉴赏大师进行了商议,决定在三天后,先进行拍卖会的预展活动,在二楼展出一些此次将要拍卖的古董。
而拍卖会的正式举行,则是在预展结束的二天之后,跟他们之前所定下的计划相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