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许诺从厕所出来,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眼无神,整个脸垮下来。水流声一直哗哗个不停,思绪随着水流声飘向远方。刚才方便后冲水时,许诺发现坑里有一滩鲜红的血。他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想起曾经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去厕所,每次同样会流一滩。
许诺关上水龙头回到宿舍,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情景。他拿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大便出血怎么办”,接着便看到满屏的触目惊心。胃穿孔,胃出血是最轻的几条病症,有的直接出现胃癌等,而且这些都来自所谓的专业医师。他绝望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手上的戒指发呆。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这天许诺破天荒地要求请客,只有两个人却点了一桌子菜。许诺全程看着李哲津津有味地吃东西,内心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只可惜这静好以后却没有自己,终留李哲一人感叹余生,徒伤悲。许诺沉浸在自我营造的伤感里。
“大鸟哥,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许诺诚恳地问。
李哲抬起头用一种你吃错药的眼神看着许诺,“你生病了?”
“没有。”许诺叹气,“我说如果呢?如果我不在了?”
“你不在了是指什么?”李哲警惕地问。
“离开你啊。”许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李哲放下碗筷,严肃地说:“那我就先草死你。”
许诺急了,“我是认真地在问你。”
李哲回答,“我是认真地在回答。”
“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该吃吃该喝喝,找一个比你更好的。”李哲开始描述以后没有许诺的幸福生活。
这是许诺想听到的,他并不想李哲因为失去他而意志消沉,可到听到他亲口说出的时候却又十分失落。李哲看着许诺脸越来越垮,噗嗤笑了出来。他摸摸许诺的脑袋,饱含温情的声音说:“只有小雀弟你才能让我兴奋,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可能允许你离开我。”
饭后许诺拉着李哲去树林中心看祈愿树上的红绸带,可到达树下往上看,却再也找不到了。许诺问李哲怎么办,李哲绕着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块破碎的绸带,却是个绿色的。许诺盯着这怪异的颜色,心里说了一百遍我忍了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问:“也没有笔,我们怎么写啊?”
“用你的血写不就行了?还更刻苦铭心呢!”李哲一脸坏笑。
可许诺听到血这个字脸色立即灰暗,刚刚放晴的内心马上又阴云密布。李哲勾起许诺的肩膀,安慰道:“逗你呢!怎么会用你的血呢?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一分一毫。找不到笔就不写了,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那别扔树上了吧,都是红绸带,多一个绿色的也不好看。”许诺说,“干脆埋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