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皇帝正和众大臣商讨关于明后两年即将到来的大天灾事宜,这个时候,太监总管突然走到龙椅旁,低声对着皇帝说了几句,皇帝的表情有点微妙。
这长乐侯每年就在年头和年尾上这么一两次朝刷刷存在感,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朝到一半了才赶来。
不会是为了明后两年的大天灾而来吧。
皇帝在心里忖道,之后又抛开了这个念头,平南王不是说长乐侯早就偷偷摸摸的屯够了粮食吗?
不管旱灾还是洪灾,长乐侯这家伙就是特别幸运,府里有千年古树这个大水库,还有一个颇得上天宠爱的闺女。
皇帝有点嫉妒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要说皇帝为何知晓程如意是上天宠爱的闺女,那就要说慧远大师,不止慧远大师,其实皇帝还让高僧偷偷看过程如意。
这程如意竟然真的浑身都是功德金光。
可惜知道的太迟了,长乐侯家的闺女已经定亲了。
可怜了淮阳侯这个没眼光的,没运气的。
皇帝的内心很丰富,表情很正经严肃的宣长乐侯觐见。
下面讨论的大臣一听长乐侯来了,神色反应各不同,有淡定面无表情的,例如平南王;有咬牙切齿的,例如被长乐侯坑了几十次的吏部尚书;有表情微妙的,例如建安候;有高兴的,有看好戏的……等等,都可以凑成一堆表情包了。
皇帝看得内心十分欢乐。
这长乐侯果然是朕的开心果啊,哈哈!
正好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有长乐侯在,可以调节一下心情。
这个时候,皇帝是乐了,等下长乐侯就会让他哭笑不得,恨不得将人叉出去。
外头等待的长乐侯听到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宣长乐侯觐见!”
长乐侯摸了摸怀中闺女给的五瓶神药,踌躇满志,自信满满的迈着步子踏入了金銮殿。
金銮殿的文武百官,眼神齐刷刷的朝长乐侯望去。
一身朝服的长乐侯看起来英俊帅气,宛如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贵族老爷。
可是众人一想到他的性子,立即有点胃疼。
真是人不可貌相。
白长了一副好相貌!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乐侯一进来就撩起官袍角跪下大行跪拜礼。
“爱卿平身!”皇帝微笑的喊起。
一看皇帝轻松的表情,就知道他颇为重视长乐侯,那些经常弹劾长乐侯的御史,老脸一片便秘的表情。
眼刀子不断的飞向长乐侯。
“谢皇上!”长乐侯立即站了起来。
“长乐侯,今日怎么有空上朝?”皇帝笑眯眯的开口问道,语气带了一丝调侃。
长乐侯是个脸皮贼厚的,他笑容满面的回道:“回皇上,臣有要事禀奏!”
要事?
整天到处闲逛,斗鸡斗狗,坑蒙拐骗的长乐侯还有要事?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下方表情一言难尽的众位大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问道:“什么要事?”
长乐侯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臣所说的要事关系到众位大臣的生理健康,只有大臣们生理上健康了,才能更好的为皇上办事,为皇上分忧解难!”
这话说的特别大义凛然。
文武百官们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什么时候长乐侯这么关心他们了,天要下红雨了吗?
唯有派人进驻了长乐侯府北面院子的平南王知晓一点真相,平时冰冷淡漠的平南王在听到长乐侯如此义正言辞的话语,面无表情的俊脸崩了。
这长乐侯还真是……真是奇葩。
“什么是生理健康?”有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高大武将憨厚的摸了摸脑袋,大咧咧的问道。
长乐侯见有人接了话,心中高兴不已,喜滋滋的卖弄道。
“这生理健康其实就是身体上的健康,还有生活上的健康。”这些都是长乐侯从闺女那里听来的,用来忽悠这些文武百官的。
当然,这只是为了给神药一个高大上的出场理由。
众大臣:“……”
所以这位长乐侯到底想说什么。
“说重点!”皇帝听了半天还没听出什么来,不由得有点急了。
这长乐侯卖什么关子!
“臣遵旨!”长乐侯一听,得了,皇上发话了,还是老老实实的亮出底牌吧。
说实话,这些铺垫说起来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然后,长乐侯特别戏剧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平南王不忍目睹:“……”
果然来了!
“独门秘方,男人必备神药。”长乐侯举起小瓷瓶,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一万两白银一粒,吃不了亏,上不了当,吃了神药身体棒!”
“皇上,来一瓶吗?”
皇帝一头黑线:“……”
文武百官全都喷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笑眯眯的长乐侯。
很好,很强大!
长乐侯再一次刷新他们的底线。
竟然卖那种药卖到金銮殿上,这也没谁了!
长乐侯这胆子也太肥了吧,公然在朝堂上卖什么鬼神药,一听这意思,似乎还是某种不可言述的药。
这长乐侯不愧是朝廷命官里的一股泥石流。
有个耿直又死板的御史终于忍不住怒斥了一句:“荒唐,荒谬!”然后出列上前跪下:“请皇上治长乐侯扰乱朝堂之罪!”
皇帝脑仁儿疼,又是这个张御史,这张御史成天的死谏,一点鸡皮蒜皮的事儿都拿来进谏,也不嫌麻烦。
他摆了摆手,笑着开口:“不就是卖点药,这点胸襟朕还是有的。”
包庇,赤果果的包庇!
张御史气得憋红了一张老脸,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皇上,请治长乐侯扰乱朝堂之罪!”
“张御史,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是关心你们的生理健康才拿出神药来的,你别不识好人心,什么扰乱朝堂,难道我关心你们这些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大臣生理健康有错?”
长乐侯说的那个义正言辞,言语灼灼,似乎就他最有道理。
说完,他转向皇帝,拍起了龙屁。
“皇上圣明,有您这样胸怀宽广的明君,实乃大周之福。但是,像张御史这样拿着您的容忍当鸡毛令箭的大臣,这就太过了。”
皇帝听了差点没大笑出声,还是长乐侯说话顺耳,懂他。
这些御史有事没事就进谏,不管是朝廷还是后宫,连立太子,选秀的事都要管,管的确实太宽了些,该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了。
武将们看到张御史这颗硬石头被长乐侯恁怼,均笑了起来,看长乐侯特别顺眼。
说实话,武官大都性子直爽,偏偏这些文官说话喜欢拐十八弯,一不小心就给你绕进去,烦不胜烦。
所以文官和武官向来不大对付。
“就是,就是,张御史,你管的太过了,皇上都没说什么,就你规矩多。”有个高大魁梧的武将趁机怼上张御史,顺便还支持了一下长乐侯。
“况且长乐侯也是关心我们的生理健康,这不算扰乱朝堂!”
左相那个文官之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而不语,活脱脱的一个老狐狸,这张御史的脾气又臭又硬,同为朝廷命官,大家都对这位张御史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对上没脸没皮的长乐侯……
完败!
长乐侯嘿嘿笑着点头,看都不看张御史那张愤怒便秘的老脸:“王参将说的对,要不是这神药太过珍贵,我还真想送一粒给你试用一下。”
“要知道,男人有特长,做事特别强!”末了,长乐侯这个美大叔还特猥琐的朝王参将挤眉弄眼,弄得王参将哈哈大笑。
这些武将们都是兵油子,什么荤话没说过。
“有道理,说得太好了!”
这话通俗易懂,大家都能听出潜在的意思。
武将们哄堂大笑,乐不可支,还给了文官们一个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一群弱鸡,哈哈!
文官们气炸了。
平南王眉心一跳:“……”朝堂上说荤话,真是大开眼界了!
好面子的淮阳侯:“……”幸好退了这门亲事,不然和长乐侯做姻亲,还不得被人看了笑话。
这长乐侯真是混不吝。
竟然公然在朝堂上说荤话。
皇帝都忍不住被逗乐了,这长乐侯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唯有迂腐的大臣十分看不惯,怒斥长乐侯:“斯文败类,斯文败类!”
长乐侯充耳不闻,他今天是来给推广神药,给神药打名气的,不是来斗气,但谁要阻他财路,他立即喷死他。
“程则远,这里是朝堂,你收敛点,不要什么酸的,臭的都搬到朝堂上,丢人!”
一直沉默着的建安候突然出声斥责了一句。
建安候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和长乐侯站在一起,除了那一身官威气势外,一点都不起眼,相反还会被长乐侯抢去所有的光芒。
可想而知,两人小时候的待遇。
这话一出,文武百官顿时止住笑,双方都来劲了,这对兄弟向来疏远不和,没想到这会儿对上了。
建安候家的那点事儿,大家都知道。
已故的老建安候在世的时候颇为宠爱长乐侯这个庶子,生生将他养成了一个纨绔,本来老建安候去世,程老夫人打算磋磨这个庶子。
谁知道长乐侯运气好救了驾,被圣上封为长乐侯,还将建安候隔壁的府邸赏赐给了他。
长乐侯就这样搬出了建安候府。
程老夫人的算盘落了空。
建安候自小就和长乐侯不对付,只是他作为长子嫡孙,极为重视自己的一言一行,经常借故训斥责罚长乐侯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