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呼吸属于他的气息,想要更多:“我能抱抱你吗?”
“啊?”周安愣了下,那个微凉的怀抱已经如期而至,将他拢入双臂之间,慢慢抱紧。
钟霖给人感觉像是疲惫,在强撑着精神。
“钟霖……”周安喊了声他的名字。
他的鼻息一开始轻洒在耳后,慢慢地转了个方向,柔软的双唇擦过周安的脸颊,寻找到周安的嘴角。
一个很不温柔的吻,整个过程中周安双眉拧着,表情略痛苦。
再后来,才慢慢转入温存,像一只被安抚成功的猛兽。
离开时发出一声餍足的轻呼,双眼微眯:“你在医院偷亲我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对你。”但是没有,他假装不在意。
因为醋意太大了,一直惦记着周安心里有人。
“你……”周安顿时爆红了脸颊,眼睛大大地瞪着,原来他是装睡的吗?
“我有点困……”钟霖垂了垂眼皮,向后靠着出租车的座椅。
其实最近几天就有累的感觉,做事情总爱恍惚走神,不能集中精力。
晚上打了一架,情绪爆发了一下,放松下来之后就更累。
“到了。”出租车师傅说,把车停靠在医院门口:“28块钱,谢谢。”
周安付了钱,回头担心地看着钟霖。
“我没事。”那个人给他回了一个眼神,可是开门下车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
“就这样还说没事?”周安赶紧过去搀扶他。
这种情况,周安直接给他办住院手续。在大厅等候区的椅子上面,钟霖安静地坐着,周安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过去交钱。”
“好。”钟霖应了声,眼睛越来越垂着,无法打起精神来。
“那我过去了。”周安要是回头看看,就能发现他抬起头来,也聚拢不了的目光。
等周安交完钱,回到等候区,看到钟霖趴在桌子上,侧着的脸眼睛紧闭,脸色苍白。
“钟霖?”
周安心急如焚,找医院的护士来帮忙,把他送上病房。同时立刻打电话给华逸书,说明情况,叫他连夜过来看看。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华逸书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在电话上也没说清楚,他不知道钟霖的具体情况,所以带来了很多备用的东西。
这时候医生在给钟霖做检查,医生说没有那么快出来,建议周安先去采购生活用品。
出去东西的周安回来之后,待在门外面等候着,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
“周安?”华逸书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肩上搭着一个黑色背包。
“逸书哥。”周安看见他,露出找到了救星的表情:“钟霖正在做检查,一会儿你帮他看看。”
“你说他怎么了?”华逸书问道。
“身体虚弱。”周安抿着嘴,表情难受地说:“他说感觉很累,体温很低。我摸过了,确实比正常人偏低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靠着这点描述,华逸书也不能断定,他双手插着腰:“等一下见了人之后再说。”脸上倒是挺有自信,让周安不用担心。
半个小时之后,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而病床上的钟霖居然带着吸氧器,那张脸就快跟枕头一个色儿了。
“医生,他是怎么了?”周安上前询问。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神情凝重,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病人的身体机能在退化,器官衰弱,暂时查不出原因。”
“什么?”周安蹙眉,心都凉了。
华逸书却拉着他:“你过来。”把木偶一样的少年拉倒偏僻处:“少听医生胡扯八道,钟霖那是人气在减弱,精气不足的表现。”
“……”周安闻言,活过来了一点点,脸色有所回暖:“那怎么办?”
“这个好办。”华逸书说:“给他点精气就行了,也耗损不了你多少。”还严肃道:“普通的正常频率就够他生活的了,你不用担心会亏损。”
周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
本来都打算暂时放下这段孽缘,一切等高考以后再说。
结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还是得必须腻在一起。
“要是断了就不行了吗?”他问道。
“稳定了就行吧,谁知道。”华逸书瞅着他,心里挺同情的:“不过我看你还这么紧张他,想必也是喜欢的,就送佛送到西吧。”
毕竟钟霖也是为了周安才还阳。
“嗯。”周安还能怎么办,自己要求复活的对象,跪着也要处下去。
“除了我,其他人能给他提供吗?”他突然问道。
“可以……”华逸书摸了摸下巴,回过味儿来:“他还阳有一段时间了吧,这阵子既没跟你亲热过,也没跟别人亲热过。”
身为一个二十郎当的小年轻,还是个有钱的主,算是洁身自好的。
周安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那我进去看看他,你是现在回去还是……”
“我就不进去了。”华逸书抬起手腕,点点表盘:“这个点儿,你抓紧机会渡他吧。”
一个渡字,让周安莫名脸热:“嗯,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然后诚心给他道了声:“逸书哥,谢谢。”
“客气。走了。”华逸书颔首,转身离开。
“这位先生,病人醒了,正在找你。”一名护士走过来,温柔地提醒周安。
“好的,谢谢。”周安赶紧跟着她,回到钟霖的病房。
医生站在床头,还在等着周安,看见他进来就跟他说:“你快点通知他的父母,或者能够给他签字的长辈,这位病人情况很严重,必须有家属签字我们医院才敢治疗。”
“医生,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其他家属给我点时间联系一下。”周安一本正经地把医生哄出病房,保证道:“明天就让家属过来签字。”
“也行,现在这么晚了。”医生说:“那你今晚在这里照顾他,有什么事就按铃。”
“好的。”周安往床上扫了一眼,那青年眼睛半阖着,看不出来是清醒还是迷糊。
病房里面有摄像头,周安把门关上之后,坐在钟霖身边陪着:“你渴不渴?”看见他摇头又问:“饿不饿?晚上没吃饭。”
两个人都没吃饭。
钟霖也想到他没吃饭,用手去碰他的手指,往外面推。
周安心里一涩,瞬间有种掉眼泪的冲动,他已经连说话都做不到了吗?
“是不是不能说话?”他说。
“不是,很困。”钟霖说。
“……”周安瞪他,害得自己瞎担心:“那你就睡觉吧。”
“睡不着,冷。”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其实自己不是困,他明白。
周安起身拿出刚才抽空去买的毛巾和水盆,去洗手间打了热水,给钟霖洗脸擦身。
“……”钟霖的眼睑动了动,周安的脸在哪里他就看向哪里。
“烫不烫?”周安用了比较烫的水,想帮他暖暖身体。
“不烫。”钟霖张了张嘴唇,费劲地拉上被子说:“别折腾了,这样没用。”
周安干脆收了毛巾,帮他捂好身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