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松雾·安吉拉,我们德鲁伊都把姓氏放在前面,这样每次自报家门的时候,门后那位淳朴的主妇就知道我们是能给她家母牛催奶的那帮人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问题——在和我结婚之后,雷诺到底应该叫什么?
按照传统,雷诺可以叫雷诺·松雾,但问题是我们德鲁伊的名字和姓氏是特殊格式,那么这样一来他应该叫松雾·雷诺,但是对此雷诺表示抗议——
“那太难听了!而且你得知道,比起家里母牛需要挤奶和接生的淳朴农妇,这世界还是每天沉迷手机的普通人多!我出去做演讲的时候难道要对一无所知的公众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魔法议会议长松雾·雷诺——民众会以为我改名叫松雾了!”
他冲我瞪眼睛——嗯,还挺可爱。
这个问题一直是我们婚后生活的最大烦恼,最后还是西普林斯解决了我这个困惑。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塔顶,缝补一位四分五裂的女妖,西普林斯一边穿针线,一边回答我:“为什么一定要改名字?那很奇怪,我和梅尔谁都不想使用对方的姓氏,因为我们对自己的姓氏很满意。”
坐在旁边喝茶的一位影月神官顺嘴接到:“如果你愿意,可以改姓影月。”
而西普林斯淡定且习惯地回答:“不,谢谢,但是不了。”
说着,我看见他把一对腌制得油亮亮的肺放进女妖小姐敞开的肋骨里面,那位正在刷线上商城打折季商品的女妖小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肺,然后对西普林斯撒娇:“主人~~~您上次说好帮我染成粉红色!”
西普林斯严肃地回答:“粉红色的内脏会降低你身为不死生物的恐怖程度的,而且这样容易误导新学徒,对人体和亡灵知识不够娴熟的新学徒会以为死人的肺就是粉红色,那样是很糟的,因为只有一些特定死因才可能导致肺部呈现粉红色,那是极其罕见的情况。”他停顿了一下,补充:“而且,你这种不正常审美会带坏年轻新学徒的。”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因为我觉得长着粉色肺部的死人会更恐怖,而且说真的,西普林斯啊,你的那位新学徒是不会被“带”坏的,因为……
我看了看角落里正在乖巧背书的小精灵蕊朵,算了,我还是什么也别说了吧。
但是说真的,西普林斯,为什么影月的神官三天两头往你塔里面跑,哭着喊着想要预定你家精灵做下一任司月大神官,你自己心里真的完全没数吗?
——怪不得雷诺能渣你五年多,你这个情商也真是……
咳咳……
据我所知,最近几年西普林斯又获得了一大堆新称号,而且一个个如雷贯耳,大家再也不会叫他狂怒之焰这个原始称呼了,现在大家一般喊他……额,“死亡监考官”、“狂怒之教育部长”、“挂科主宰者”和“毕业生杀手”。
呃……说真的,雷纳雅若学院德鲁伊系好几个高年级生都快转化成悼亡人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被教育部长改革逼成悼亡人的德鲁伊,幸好我是在教派修习法术的,并没有体验西普林斯那恐怖的教育改革,不过我听说教派的长老去学院考察了一圈,发现改革后的魔法教育水平的确高,准备在教派也进行推广……
真是同情我的师弟师妹们啊!吓得我赶快揉两把雷诺减减压。
相比起来这几年梅菲斯特真是大受欢迎,他带着研究院,改良了新式魔导飞艇,从联邦南部飞到最北边的哨卡,只需要三个小时,快得吓人,据说我一位以高速飞行闻名的德鲁伊师兄坐了一次,吓得鬼哭狼嚎了三天,此后一提起飞艇就瑟瑟发抖……虽然我看飞艇站来来往往的普通人都兴高采烈、春风满面的……
但我看了我师哥的反应之后,还是比较担心,所以我不打算让雷诺去坐那个玩意。
因此雷诺冲我怒吼:“那你难道让我用跑步跑去银心要塞做演讲吗?”
“别激动别激动,我可以变成巨鹰载你去啊。”我抚摸他的头发。
唔,要我说,怀孕了就不应该满世界乱跑做演讲啊!
可是雷诺自顾自地说:“被你背着去,到时候五星老头会怎么看我?”
唔……雷诺,你怎么也学会喊五星老头了?你得知道,现在你们不是政敌,你们两个现在是搭档,五星……额呸,道格当首相真是全靠卖萌,幸亏他选的各个部长、议长都特别可靠,不然就凭借他那个三天两头说胡话的蠢样……嗯,每次公开演讲,道格只要说了什么胡话,西普林斯就会把他当众变成史莱姆,感谢西普林斯,道格连任成功,网友普遍表示,史莱姆首相特别亲民,大家都爱他。
不过雷诺和道格那家伙互相怼的臭毛病已经养成习惯了,雷诺刚怀一个月的时候,道格亲自端了一盘蛋糕去他办公室庆祝,结果因为嘴贱,气得雷诺把蛋糕糊在他脸上了……当然我也承认,怀宝宝的雷诺格外容易激动。
我很无奈地摸摸他的肚子,雷诺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打掉我的手,把演讲稿丢出去,怀孕明显导致他脾气暴躁——幸好我非常有先见之明,没有亲自怀,不然一个脾气爆发的德鲁伊悼亡人……我怕我会进阶成狂暴大德鲁伊,然后炸了都城……而脾气暴躁的雷诺最多吓哭几个小秘书,况且现在大家都知道雷诺怀孕了,也都会让着他,小秘书也有一阵子不会哭了,所以完全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别生气,对孩子不好。”我说。
“孩子!你就知道对孩子不好!”没想到雷诺尖叫一声,彻底生气了,他扯着我的袖子,激动得脸都红了,然后大声质问我,“你根本就……根本就只爱孩子!你眼里已经完全没有我了!”
哎?
这绝对是污蔑!
就算你怀孕了也不能这样污蔑我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雷诺已经别过头,梗着脖子,连声音都抖起来,他接着“控诉”我:“这两个月,你都坐在离我好远的地方,晚上睡觉也只肯摸我的肚子,我看你眼里只有我的肚子!既然这样你不如花钱雇一个随便什么人替你生孩子……”
……所以,即使是男性,怀孕的时候也会因为内分泌紊乱导致头脑不清吗?这是一个新的成果,我一会记录一下发给西普林斯。
西普林斯那边到是很快回答我:“噢,可能是因为你这几个月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没有操过他……等等,茉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说操这种粗俗的字眼?”
我扶额,西普林斯果然是在无脑复述茉莉的回答,所以我也昏头了不成?我早该知道这种情感问题根本不能找西普林斯,他全靠一个可靠的茉莉在背后撑腰,当年如果不是茉莉偷偷给雷诺喝真言药水,西普林斯根本都不会发现雷诺这家伙的花花肠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