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呀?
“西佩,你……这么出色的法术,你就随便卖掉了?不……你、你那么优秀,居然还要卖法术?”梅尔似乎是哽咽着说,我怀疑他分分钟都会……掉两滴眼泪出来。
梅尔……我……
“……因为那次我的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刻,研究院的薪水不够我买新材料了。”我非常心虚地说着,咬了咬嘴唇,我也很心疼我卖掉的卷轴,虽然我制作它们并不困难,卖来的钱也的确让我顺利完成了实验,可是……可是魔法是我的毕生信仰啊,靠卖卷轴来赚钱,让我难过得好多天吃不下饭,始终都有种对不起神圣知识的愧疚感,好在最后并非一无所获,也算让我稍有慰藉。
“唉……我的西佩呀……”梅尔叹了口气,憋了好半天好半天,用力挤出一句,“那到底是什么破烂研究院呀!”
我老老实实回答:“因为研究院的领导觉得我做的项目都不能盈利,我只好用私人的经费来做。”
“盈利……”梅尔低声哼了一声,“这是什么研究院,全都被那些政客搞得乌七八糟。”
“其实,如果没有研究院把我领养,我大概现在就是在某些工厂流水线操作仪器的操作员,或者好一点,去企业做白领。”我说,“一般孤儿院也供不起每个孩子上大学,最多吃饱穿暖,只要读完联邦规定的基础教育,就可以参加工作了。”
联邦会把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挑选出来,送去学习,即使是术士,也会被专门领出来,每年联邦花好大的心思去挖掘这些孩子,因为父母齐全的孩子有很多都不会去学魔法,即使他们很有天赋,也还是更愿意削尖脑袋往机甲学院挤,联邦也不能强迫,所以就只能紧紧盯着孤儿们。每年各地找到的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很少很少,我们被照顾得非常好,生活优渥,也不再需要努力扮乖去讨好想领养孩子的父母,只需要专心练习魔法,最差的在毕业后也可以分配到各地研究院做助手,衣食无忧。
所以我对联邦还是有一份感激之情的。
“西佩……”我感觉梅尔喊我的声音非常委屈,他喊了我好几遍,但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啦……这次都是我在连累你……”
“有人持刀杀人,我们不怪凶手难道去抓刀具生产商?西佩,这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梅尔大声回答。
之后,他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既然这是你的法术,你当然可以很轻松破解掉!”
“啊,这倒是。”我立刻说,“交给我。”
虽然那个卷轴是我魔力充盈状态下的作品,但那是我刚进入研究院的时候做的,因为是第一次拥有独立实验室,过于兴奋,做实验做得忘乎所以,所以才没有计算好支出。那时候我比现在年轻几岁,所以经验和魔力都比不了现在,对法师而言,每一天都是一个进步的阶梯,即使我现在戴着禁魔手枷,只有正常四成的实力,也足以破解掉年轻的我施展的法术。
“等等!”梅尔忽然制止我,说,“西佩,你当年是通过什么渠道卖的卷轴?你的真实信息有泄露吗?对方会不会以为你的卷轴质量不好被轻易破解,从而找你麻烦?那可不是个小企业,即使是你,被大型军企列入暗杀名单,也会很麻烦的,这些军企虽然是正规注册公司,但总是会保留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尤其是这肯定不是联邦在册的军企,联邦名义上也没法管,要是他们注册在某些弹丸小国,那些小国根本不敢约束他们。”
“别担心。”我笑了笑,“我在网上找了家网店寄售的,嗯……就是那种专门代售的店,卖的都是一些自己不开店的人委托的物品,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关键是管理很随意,也没有实名登记,是我的学生介绍给我的,她都在那家店买网络写手的个人志,据说是那种限制级别比较高、不太适宜公开出版的作品。”
梅尔说:“……你的学生还真是蛮好用的。”
“是啊,如果她能再努力学学魔法,我会更欣赏她。”我回答。
我自己的法术卷轴,时隔多年我也不会忘记每个细节,现在来看,当年我制作卷轴的手法有一个明显的弱点——当年的我欣赏秩序,所以我把每一个节点的魔力都计算得很恰当,甚至恰当过了头,这也就导致,只要有一点过载,卷轴立刻就会崩掉。
我感知了一下魔力的来源,很快判断出卷轴放置的位置,别的不需要做什么,我只需要再对它输入一点魔力——那是我的作品,它根本不会排斥我的魔力,我想这些军企人员压根意识不到会在兴风作浪的时候遇到卷轴制作者,这实在是光明神保佑奥斯兰特联邦,啊,也可以说——他们真是太倒霉了。
所以这教育我们,没事千万别当高调大魔头,连运气都会和你作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