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洲是个十分英俊的少年, 不仅如此,在习武上也颇具天分。他十五岁就入宫为御前侍卫, 至今三年,已经隐隐是这些少年侍卫中领头人物,若不是他已经定亲, 恐怕皇帝也会将他列为驸马的考虑人选。
他行事极为妥当, 上台来自报过家门, 待闫默淡淡点过头之后,又说了声得罪,方才攻上来。
他的功夫不错,在场身负武艺之人都看得出, 这位镇南将军的二公子, 身手比之前第一位上台的杜十还强一些。
杜十在闫将军手中撑了三十几个回合,众人满以为, 这位张家二公子,应该能撑个五十回合。却不知是不是闫将军经过了一轮车轮战, 心中已有不耐, 出手比方才猛烈许多,虽还未出全力, 但已远不是张志洲能够招架得住的,不过十几个回合, 他就败下阵来。
跟前头那些少年一样, 他被闫将军以掌风送下台, 可意外就出在这时, 那些少年被送下台,都是脚着地,张家二公子下来时,不知是不是在空中未来得及调整身形,竟是脸先着地。
事发只在那一刹那,众人眼睁睁看着,这英俊的少年,一张俏脸磕在光滑的汉白玉地砖上,皮肉与玉石相击的钝闷声,听得众人一阵牙酸。
待张志洲抬起头来,众人撇他一眼,又立刻迫不及待地转开头,面上憋得通红,肩膀抖动。
也不怪他们如此,就是再俊美的一张脸,当他变得鼻青脸肿,鼻下还挂了两道血痕之时,什么芝兰玉树,光华外放都与之无关了。
张志洲的父亲和亲大哥就在围观之列,两人见儿子、小弟如此,都极为默契的看天看地,装作不认识此人。
林尚书,也就是张志洲未来的岳父,则神情微妙。
张志洲趴在地上,懵了一瞬,似乎还想不懂,怎么方才自己还站在台上,眼下就趴在台下了。
待他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竟不是爬起身,而是去偷看岳丈大人,等看清泰山的神色,他才惊觉今日丢人丢大了,若被未来媳妇儿知道他今日的表现,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面前抖威风?
好在他看着沉稳妥当,实则脸皮最厚,当下就把脸一捂,心里念着我看不见你,你看不见我,如此掩耳盗铃般退下。
在座列位大人年纪都不小,自有一份对于晚辈的宽和,一个个轻咳两声,道一句,少年人,好精神。也就装作忘了他之前的窘态。
之后来的那些少年侍卫,没一个在闫默手中撑过二十个回合。
众人暗想,闫将军大约确实不耐烦了。不然,他们还以为这位将军对于张家二公子颇有意见,不过想来也不太可能,神武大将军跟那样一个小辈,能有什么过节往来呢。
至于为什么张家二公子脸着地,大概真的是他运气不好吧。
这一场以切磋为名的车轮战完美结束。
文武百官再一次认识到大将军名副其实的实力,又开了眼界,都很满意。
诸位少年侍卫能够跟崇敬的人交手,也十分满足。
褚清辉更是高兴,心中早已没了担忧,恨不得能跑上台去,告诉闫默她心中的喜悦。
唯二不太痛快的,大概就是皇帝,跟躲在角落里,试图把自己的颜面从地上捞起来的张家二公子了。
这一天,皇帝免了含章殿众人的功课,褚清辉没找到机会跟闫默见面,只得按捺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就迫不及待跑去武场。
闫默不必回头,只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就知道她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