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辉心生欢喜,拎着裙角抬步迎上去, “先生今日来得好早, 用过午膳了吗?”
闫默将视线从那名少年侍卫身上收回来, 点了点头,脚步不停。
二人同行,褚清辉跟在他身边,雀跃道:“先生昨天好厉害呀,唰的一下飞到墙上,又唰唰唰就不见了。先生的功夫练了多久?第一次会飞是什么时候?”
她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不能飞,可看见别人飞, 还是兴奋不已。
“十四年, 十三岁。”闫默想了想,才说。
褚清辉咋舌不已, 她才刚过十五岁,结果人家单单练功的日子,就快要赶上她的年纪了。
她想起一事, “先生今年多大年纪?”
闫默看了看她的发顶,道:“二十四。”
褚清辉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
看她一脸庆幸, 闫默难得好奇, “什么还好?”
“还好先生没比我大太多呀!先生今年二十四, 我十五, 只大了九岁。”
大九岁还不够吗?闫默记忆中第一次见这粉团, 大约是在十来年前,那会儿他十三四岁。算一算,她才四五岁,这么想来,越发显得二人年龄差距之大。
在今日之前,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觉得自己年纪太大。只是想到方才那名少年,再看看眼前这粉团,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不太舒坦。
褚清辉快步走在他身边,眼角瞥到他背后背着的一个黑色布包,好奇道:“先生背着什么?”
“纸鸢。”
“是给我的吗?”褚清辉张大眼睛他。
闫默点了点头。
“好大呀!”褚清辉饶着他小跑一圈,边跑边惊叹。
那个纸鸢还没撑起来,被他卷着裹在黑色布包里,成一个长长的木棍状,木棍很长,闫默背着,上头比他头顶略高一段,下端直到他的小腿处。如果放下来,肯定褚清辉的人还高,这比她昨天用手比划的大多了。
她又是兴奋又是期待,拍着手迫不及待道:“先生会做吗?”
“略知一二。”这纸鸢是他昨天出宫之后,去手艺人那里定制的,特地要了猛禽图案,指定最大的尺码,因太大不便携带,只能拆开,早上到手后,他动手拆除组装了两次,确定没有差错,才带进宫来。
“那我们赶紧去武场装起来吧!”
此时含章殿里,上午文课已经结束,一群不到十岁的孩子用了午膳,正在打闹玩耍。
闫默一踏入含章殿,殿前打滚玩闹的学生轰地一下全跑光了。
褚恂年纪最小,腿短跑得慢,褚清辉一眼瞥见他,道:“小恂快来。”
褚恂战战兢兢回过头,见是阿姐。才高高兴兴跑过来,到闫默跟前,脚步明显放慢,瑟缩了一下,规规矩矩行了个学生礼,“见过先生。”不等闫默回话,哧溜起身,跑到褚清辉身边。
褚清辉掏出手帕,擦去他额上的汗珠。
褚恂瞄了瞄,见先生已经往后院去了,才放开胆子,“阿姐怎么现在就来了?”
“先生带了纸鸢,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褚恂眼前一亮,顾不得那是让他害怕敬畏的武教师傅,赶紧跟着褚清辉去了后院。
闫默已经将布包里的物品一一取出,摆在石桌上,熟练地用细竹棍子搭起骨架,每一个连接处由细绳捆绑扎实。
褚清辉绕着石桌转了两圈,发现自己搭不上手,未免添乱,乖乖呆在一旁,给闫默打下手,偶尔递个剪子或者绳子。
褚恒看纸鸢硕大的骨架,惊道:“阿姐,真的好大呀。”
褚清辉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比我人还高呢。”
等闫默扎好骨架,将巨大的孤鹰图案粘上去,不仅褚恒张着嘴说不出话,褚清辉也顾不上自得了,满眼惊叹。
制作纸鸢的匠人手艺极好,这只一人高的巨鹰双翅展开,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飞去,一双鹰目又锐又利,猛的一眼看过去,直可以假乱真,叫人惊骇得心下乱跳。
褚恂方才还跃跃欲试,眼下竟有些被纸鹰吓住了,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