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讪讪的走回来,坐到顾青山旁边的小板凳上,又喂了他一口:“秦姑娘害臊了,我以前好像也挺爱羞的,不知道是不是成了亲变得脸皮厚了。”
顾青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亲昵的点点她鼻尖,笑道:“不是成了亲脸皮厚了,是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我熏厚了。让她瞧见也好,咱们夫妻恩爱,羡慕死她。”
宁馨咬着甜瓜推他一把:“说的什么话,人家以后成了亲说不定更恩爱呢,谁会羡慕你呀。”
顾青山凑到宁馨耳边低声说道:“我猜她现在肯定在想象成亲后的美好生活,你信不信?”
还真让他蒙对了,秦茱萸此刻在果园里一边闲逛,一边瞎想。自从跟着爹娘去了燕京,见到了那个从小跟自己定娃娃亲的小纨绔,她的心情一直就是灰暗的。那个公子哥初见时还挺斯文,可是后来在暗中观察他跟朋友在一起时的表现,竟发现他轻浮的不得了,说话胡吹乱侃,吃饭胡吃海塞。谈起青楼楚馆兴致勃勃,家里早就有两个通房丫头了,这样的男人她宁死不嫁。
退了婚之后,她对男人就没什么好印象了,幸亏当初多长了心眼,找人跟踪了那个男人一个月,要不然稀里糊涂的嫁过去,这辈子还不得难受死。
看到宁馨小两口这么幸福甜蜜,说不羡慕是假的。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就算装作无忧无虑的样子,终究还是有心事的。当真一辈子不嫁?那家里人就得替自己愁死。嫁?嫁给谁,上哪找个老实可靠的。宁馨和顾青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彼此熟悉对方的脾气性情。自己家里头也有几个街坊邻居家里的小伙子不错,可是自己有娃娃亲,人家也就跟别人定亲了。如今虽说退了婚,可是去了燕京那么久,有些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好人家的小伙子谁愿意娶个退了亲的姑娘。
吃了早饭,老爷子出发去保定府。秦茱萸送走了他,就和宁馨在屋里打络子,顾青山在菜地里浇水。
“青山哪,忙着呢。”宁三婶笑容可掬的朝着他打招呼。
顾青山一见是她,有些怔愣:“啊,三婶,你来啦,快屋里坐吧。”
来者是客,尽管不知道人家来干嘛,也得热情招呼着,他放下水桶,赶忙领着宁三婶进门。没想到客人反倒不乐意让他进去:“宁馨在家吧?我自己去找她就行了。”
“在呢,她跟秦姑娘在屋里说话呢。”
“哦,那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忙吧。都是一家人了,瞧你,还这么客气。”宁三婶进了院子就把他推了出去。
这要是在婚前,恐怕顾青山就得担心宁三婶在宁馨面前说自己坏话,不过现在已经成亲了,他倒是不担心,就是有点搞不懂,她神神秘秘的想要做什么。往外走了几步,他忽然一拍脑门明白过来了。宁三婶不是来找宁馨的,是来找秦姑娘的。
这回又让他猜对了,宁三婶进了门之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入了正题:“秦姑娘,听说你擅长看妇科,我都成亲十来年了,一直没怀上过孩子,也不知是咋回事,求你给瞧瞧吧。我一个妇道人家,老是怀不上孩子在村里根本抬不起头来,有时候我都不想活了……呜呜……”
宁三婶一边说着就哭了起来,宁馨在一旁也帮着说好话:“小萸儿,你帮帮我三婶吧,这些年她过得太难了。”
秦茱萸为难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给你瞧,实在是……哎呀,我医术不行的,以前给人家看过,可是看错了,后来还被人骂,我已经不敢看病了。”
宁三婶急忙摇头,泪珠子都甩到了地上:“不会的,我绝不怨你,别说是看错了,就算把我治死了,我也绝无怨言。你就给我看看吧,我都三十了,再怀不上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呀。”
宁馨拉着宁三婶的手腕过来:“小萸儿,我求求你了,给我三婶号个脉吧,好不好?”
秦茱萸最受不了这个,只得勉为其难的给她号脉,观了气色、看了舌苔、皮肤,又按着肚子摸了一遍,问了问情况,最后总结道:“你十四岁的时候掉进冰窟窿受了凉,导致宫寒极为严重。我刚才摸过了,肚子里应该没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需要调理的就是暖宫。我给你开个方子,药性不太强的,就算治不好也对你身子只有好处没有害处的,你先喝上半个月试试,若是气色变好了,我再给你开新药方,若是变差了,那就停了吧。”
宁三婶拿着方子千恩万谢的走了,顾青山才闪身进来:“秦姑娘,你也给宁馨号个脉吧,若是需要调理,不如早点下手。”
秦茱萸噗嗤一笑:“你们才成亲几天呀,就急着要孩子了?看宁馨这气色就知道身体好着呢,不出三个月,肯定怀上。”
有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就你那能干劲儿,啪啪的震天响,怀不上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