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理的宁馨扫了他一眼,不想答话,却突然发现马车外面好像是一座庙,不是什么农家。
她赶忙爬出车篷,朝四周望了望:“这是土地庙吗?不去那一家了?”
“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怎么会去呢?刚才就是告诉人家一声,又问了一下附近能避雨的地方。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唉!”这话顾青山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一边卸着马,一边自顾自的唠叨,就算被她追问,也好糊弄不是。
宁馨跳下车,抿着嘴儿笑笑得甜甜的:“对不起啊,青山哥,我不该跟你耍脾气。我是觉得那个姑娘没安好心,才不希望你去她家的。”
顾青山把马牵到墙角的柱子边拴好,从车上弄下一桶草料给它。这才回来拴马车,看她心情不错,便试探着打趣:“她能把我怎么样,最多便是想让我做她家的姑爷罢了。我都二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她乐意上门不是正好么?现在好了,放跑了一个媳妇人选,以后要是真的娶不上了,你可得负责啊。”
“我……我怎么负责?”宁馨一脸呆萌的看着他。
顾青山哈哈大笑,大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让她把干草聚集到门口,点上火烤鱼。
很快,第一条鱼烤好了,他把鱼递给宁馨,接着烤第二条。
宁馨一边小口的吃着鱼,一边思索着他的话。是要负责给他说媒吗?村子里的姑娘她都认识,小霞虽壮实却不够漂亮,宁云脸蛋还行,可是人品不是很好,吴兰兰憨厚老实,可是她爹娘一心拿她当摇钱树,会不会坑了青山哥。
想来想去,她觉得青山哥太好、太优秀,村子里竟没有一个配的上他的姑娘。
“傻丫头,你不摘刺,不怕被卡了喉咙。”顾青山笑道。
“哦,”宁馨这才发现自己吃了一块带刺的鱼进嘴里,赶忙跑到门外吐了,回来举着鱼很认真的说道:“青山哥,我把咱们年纪合适的姑娘都想了想,好像没有配得上你的人,所以,不是我不负责任,不给你说媒,实在是……你太好了。”
顾青山一愣,简直想笑,这个傻丫头,居然想着给他做媒呢,刚才的醋劲哪去了?少了对手,马上又把自己归为好妹妹的行列。
“我不急,你不也没定亲呢。”他神色淡淡的,好心提醒。
宁馨语塞,脸颊微红,低头吃鱼。
二人都沉默了,只听得到外面呼呼的风声,很快就有雨点子打在了窗棂上。破庙并不暖和,填饱了肚子,顾青山让她赶快钻进被窝。
一夜风雨交加,她睡得冷了,就朝他这边挤。他掀开自己的被子,让她在睡梦中顺利钻到了自己怀里。就这样抱着她,用火热的胸膛帮她取暖,真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就这样过一辈子多好。
早晨宁馨醒来的时候,感觉暖融融的,透过布帘的缝隙一瞧,外面天已经放晴了,难怪这么温暖。
不对,她一抬手,就触到了温热坚硬的存在,食指尖刚好摁在一粒小凸起上,这是……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怕惊醒了熟睡中的男人。
怎么会在他怀里呢,还枕着他的胳膊,幸好他没醒。宁馨惊得心头乱颤,回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被窝,满脸的难以置信。睡着觉还能投怀送抱吗?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有着本事。
她轻手轻脚的挪回去,又出溜到车尾,才飞快地穿上鞋,跑到外面。
顾青山睁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要控制住狂热的心跳,不被她发现假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刚才几乎是憋着气过来的。
伸手摸摸自己胸前硬硬的小米粒,犹如她的小手还覆在上面,刚开那一刻,下面也难以控制的挺了起来,幸好蜷着腿,才没有顶到她身上。
太喜欢她,怎么办?只要她一触碰自己的身体,马上就会起反应,以后真的成了亲,一天不要她两三回只怕都消不了火。想到以后可以每晚抱着她索求,顾青山心里甜如蜜,嘴都合不拢,身上更是越来越硬,怎么都消不了火。
顾青山今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起来,宁馨有些纳闷,以前他都是天不亮就起的,莫非是昨晚被自己挤得没睡好?
两个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赶路,中午时分看到了一座雄伟的青砖城楼,上面刻着三个大字:赵北口。
燕南赵北,自古就是军事重地。镇上的酒楼不小,二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像店小二打听路。
“前面那个村子是枣林庄,过去以后就是李广村,村口有飞将军李广的雕像,挺好认得。到了那,你们就从堤坡上下去,往左拐一直走,看到一个很大的城池就是鄚州城了。”店小二热情的指明了路,两个人欢欢喜喜地上了马车。
白洋淀边的千里长堤上柳暗花明,微风拂面,惬意凉爽。顾青山站在车上,揪了一把垂柳枝下来,双手灵活的缠绕几下,就编了一个嫩绿的花环,给宁馨戴在了头上。
宁馨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玩过家家,他就是这样编一个花环,作为“聘礼”,娶她做新娘子。儿时的记忆,顾青山自然印象很深,忽然歪过头看看着她的眼睛,半真半假的问道:“以后我要是娶不上媳妇,就编一个花环,娶你回来可好?”
宁馨不好意思的把花环拿下来挡住脸,轻声道:“你人又好,又有本事,怎么会娶不到媳妇呢,别拿我寻开心了。”
顾青山不置可否的笑笑,挥鞭子赶马。很快就穿过遍地枣花的枣林庄村,前方出现了手执弓箭的飞将军雕像。
顾青山在军中自然听说过神箭手李广,他拿了自己的弓箭下车,朝着石像深深地鞠了三躬。
“青山哥,这人是谁?你干嘛要拜他?”宁馨问道。
“李广是汉朝的大将军,善骑射。有一天,他狩猎回来,路过虎头石村,已是夜幕降临时分,月色朦胧。这里怪石林立,荆棘丛生,蒿草随风摇曳,刷刷作响。行走间,突然发现草丛中有一黑影,形如虎,似动非动。这时,李广拉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正中猎物,于是策马上前察看,却大吃一惊,原来所射并非一虎,而是虎形巨石。仔 细一看,镞已入石。你想,这得是多大的臂力,多好的功夫才能做到啊。事后,当地百姓闻听此事更加敬慕。匈奴也闻风丧胆,多年不敢入侵。”顾青山极有耐心的给她讲故事。
“青山哥,你当了几年兵回来,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了。”宁馨满脸崇拜。
顾青山对她的表情很满意,自豪的挺直了胸膛。
很快,到了城墙高耸的鄚州城。还未进城,先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庙宇,正中的牌匾上有金漆的三个大字:“药王庙”。
“没错,就是这里了,你看那里面供奉的,不就是上古神医扁鹊么。”顾青山激动的跑到近前细瞧。
宁馨的心情也一下子激动起来:“太好了,大哥有救了,咱们快找秦神医吧。”
向当地人一问,很快找到了秦家医馆。临近黄昏,排队看病的人只剩了七八个,听口音很杂,应该是有不少外地慕名而来的。宽大的医案后面坐着一位留着八字胡的青年男子,看样貌到不了三十,可是神情稳重老成,正在给一个老伯号脉。
宁馨安安静静的垂手站在一旁,不敢打扰,顺便也想看看这神医的水平。旁边一张桌子上,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在和一个三四岁的幼童比赛吹胡子,不时传出咯咯的笑声。小男娃看来了一个漂亮姐姐,就朝她招手,让她过来玩。
宁馨正紧张地瞧着大夫,哪有心思跟他玩耍,勉强笑笑,说道:“姐姐有事,一会儿陪你玩。”
大夫瞧病很快,喝口水了时间就号了一个脉,在翻翻眼皮、看看舌苔,问问情况,很快就写下一张方子,让药童去取药。
终于排到宁馨了,她紧张的咬咬唇,上前怯怯的问道:“您就是秦神医吗?”
大夫抬头看了看这个淳朴的小姑娘,笑道:“我就是个郎中,不敢称神医。你气色很好,没有病,还看什么?”
一眼就看出自己没病,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宁馨心里又信服了几分,接着说道:“我是来替我大哥请大夫的,他受了重伤,脑子一阵糊涂、一阵明白的。腿断了,腰上好像伤的也不轻,昏迷的时候连大小便都控制不了,求您去救救他吧,不然他就……”
宁馨说的恳切,眼睛里也含了泪,那郎中却摆摆手不让她说了:“这病我看不了。”
宁馨一下子就慌了,双手都激动的抖了起来:“别,您别一下就拒绝。都说秦神医能治百病,要是连您也看不了,我大哥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宁馨忍不住大哭起来,旁边的小男娃跑了过来,怜香惜玉的摇宁馨手臂:“姐姐别哭,爹,你干嘛欺负人家。”
“去去,跟你祖爷爷一边玩去。”郎中挥退了儿子,叹了口气道:“姑娘,不是我不肯,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好的医术。若说神医,或许我爹能算半个,可是他出远门了,半年之内回不来。听你说的情况很严重,根本就等不了半年。我爷爷也能算神医,不过他……”郎中看了一眼旁边把胡子吹的老高的老顽童,摇摇头道:“他已经很多年不看病了。”
顾青山看着心上人梨花带雨的小脸,心疼得很。帮她劝道:“秦大夫,您就帮帮忙吧,我们从涞水县赶了二百多里路过来的,一家人都等着盼着呢。”
秦甘草苦笑:“这么复杂的病,我真的看不了,只能看些风寒腹泻之类的罢了。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我实在爱莫能助。你们……”他迟疑了一下,宁馨蓦地发现了希望,紧盯着他问道:“如何?”
他朝旁边桌子努努嘴:“老爷子医术好,就是脾气古怪点,你们自己去试试吧,不过他已经很久不看病了。”
宁馨吃惊的看了过去,就见那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正玩得高兴,歪着嘴把胡子吹的老高,旁边的小男娃见祖爷爷歪着嘴的模样特逗,就拍着手哈哈大笑。
这会是神医?
宁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不靠谱的神医,不会把哥哥治死吧。
顾青山终究比她多些见识,推着宁馨过去,让她开口。
“老爷爷,您是秦神医吗?”宁馨纠结地问道。
“不是。”
“您会看病吗?”
“不会。”
这还怎么往下谈啊,宁馨回头看向顾青山,满脸的委屈。他安慰地拍拍她肩膀,走过去坐在小男娃旁边:“我也来比赛吹胡子怎么样?”
“你又没有胡子,怎么吹?你也要吹祖爷爷的胡子吗?”小男娃好奇的眨着眼。
“我有假胡子。”顾青山笑着捏过一绺头发,用鼻子吸住,歪着嘴一吹,还真是比老头的胡子吹的高。
“你超过我了,不好玩,不玩了。”老爷爷起身就溜达着要进后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秦神医,快救命啊,救命……”几个汉子慌乱的抬了一个女人进来,宁馨一看就吓傻了,女人双眸紧闭、身子一动不动,鼻孔中流出的是黑血。
秦甘草赶忙绕过医案,蹲下身子诊脉:“这是中毒了,毒素已经入血,不好挽回了,爷爷,这个我真的救不了。”
老头儿悠闲的脚步一顿,回身一瞧,马上跑了过去。“拿银针来。”他神情肃穆,完全没有了刚才吊儿郎当的神情,秦甘草递上针灸的器具,就见他飞快地把十几根银针□□了女人头顶、前胸。
很快,她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抽搐几下,又连着吐了几口血,缓缓睁开眼睛。
旁边黑壮的汉子大哭:“媳妇儿,你活了,活了呀……”
老头站起身来,平静道:“给她开毒沸散,死不了了。”
他转身继续朝着后堂走,宁馨追上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老人家,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老头儿嘻嘻一笑,恢复了老顽童的模样,瞧着顾青山道:“他吹胡子比我吹的高,我才不救呢。”
26.耍流氓
顾青山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给宁馨拖了后腿。再一看老头儿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简直想笑, 就走到小男娃身旁, 轻声问道:“你帮帮姐姐好不好,祖爷爷喜欢吃什么, 玩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呀?”
小男娃想起刚才顾青山吹“胡子”的情形, 觉得他挺聪明的, 有那么一点点的崇拜。再看看漂亮姐姐, 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样子。小男娃心软了, 扬起清澈的眸子说道:“叔叔, 我告诉你吧, 我祖爷爷最喜欢别人叫他老神仙, 他最爱吃山里的野味儿。”
老头儿把眼一瞪:“小圆儿,你怎么出卖祖爷爷呢?”
小男娃笑嘻嘻地跑过去:“祖爷爷,你看漂亮姐姐, 是不是和我姑姑有点像。”
老头儿这才仔细地瞧宁馨,撵着胡子点头道:“是有点像我家小萸儿, 哎呀!我的小萸儿呀, 你个没良心的, 正月里就走了,也不想爷爷。”
“老神仙, 求您帮帮我吧。”宁馨急的掉了泪。
“哎呀, 小娃娃你别哭啊, 我最受不了女娃娃哭啦,你怎么跟我家小萸儿一样,就会使这一招欺负我。”
顾青山上前扶宁馨,她却固执的不肯起来。“老神仙,我们村在涞水县,旁边有涞水河,有野狼山,您去了我们那,我天天去山里打野味儿给您尝鲜。”
宁馨狂点头:“对对,青山哥可厉害了,昨天刚刚打了一头大野猪呢。”
“这样啊,”老头儿眨巴眨巴眼,接着说道:“涞水县我倒是去过,再去一趟也行,但是……”
“您说……”宁馨赶忙问,就怕他不提条件,只要提,她都能答应。
“这一路上都得给我好吃的,好玩的,你们还得陪我玩。”老头非常认真的答道。
顾青山扶着宁馨起来,非常认真的答应了他的条件,老头儿牵着重孙子得意洋洋的去了后宅。屋里安静下来,顾青山走到秦甘草面前道:“我们想明日就接老神仙走,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他老人家,平安的把他送回来。”
秦甘草点头道:“我瞧着你们也是厚道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把爷爷接走,他老人家九十了,虽说身子骨还硬朗,可终究上了年纪。医者父母心,你们别看他嘻嘻哈哈的,真正看起病来认真的很。他是不忍心看这位姑娘跪着痛哭,才答应你们的。明天不能走,明天是鄚州庙会,我爷爷要主持祭奠,你么也逛一天庙会,后天再走吧。”
人家说的诚恳,他们自然也不好拒绝,医馆要关门了,两个人出来牵着马在街上找客栈。
“宁馨……出门在外的,什么坏人都有,你一个人住一间房,怕不怕?”顾青山貌似认真的看着前方,其实眼角的余光,早就瞄着她的表情。
“我……是有点怕,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呀。”宁馨难为情的垂下头。
“要不……咱们还假扮夫妻吧。”顾青山试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办法,连着在一起好几个晚上,若是今晚分开睡,他肯定睡不着,而且确实也担心她的安全。
这句话,让宁馨马上想起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偎在他怀里的情景,小脸儿不由自主的红了。嗫嚅道:“可是……”
顾青山眉毛跳了跳,有点着急了:“住客栈肯定挺贵的,你看那老神仙,虽是同意跟咱们去了,却要好吃的,好玩的,诊金肯定也挺贵的,咱们还是省着点花钱比较好。”
他心虚的垂下头不敢看她,褡裢里明明就有谭士礼赠送的二百两银子,住多少间客栈住不起?找这样的理由骗一个小姑娘,算不算耍流氓?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理由特别好使,宁馨马上点头应了,却难为情的不敢看他。她用手帕把头发绑了起来,有些新媳妇不喜欢盘头的也会做这种打扮,大姑娘们在干活的时候为了方便也会这样,所以这是一个可以混淆视听的发式。
顾青山心里悄悄的乐开了花,又多了两个晚上可以睡在一起,宁馨对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了?
宁馨看到一家小客栈,就想进去问问,却被他拉住了手腕:“这种小地方不安全,咱们还是找大客栈住吧。”
“哦。”宁馨乖乖地跟着他走,到了这种陌生的地方,她心里有难以克服的恐惧感,被他握着手腕反而踏实些。
来到一间二层小楼的客栈门口,顾青山点点头:“就住这吧,瞧着还挺干净整齐。”
宁馨顺从的道了一声好,跟着他进了门。
“小二,最好的上房住一晚多少钱?”顾青山大手下滑,从握手腕,改成了把小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似乎特意告诉店小二他们是夫妻关系。
宁馨红着小脸羞涩的偎在他身旁,怎么看都是新婚的小媳妇,对男人又害羞又依赖。
只有顾青山自己心里明白,唯独这种时候,才可以正大光明地握着她的小手,才可以不再掩饰自己痴缠的目光,宠溺地看着她。
“一百五十文您那。”店小二热情答道。
“好,开一间上房,给我媳妇儿预备热水,一会儿吃完饭要用。”顾青山知道宁馨爱干净,几天没沐浴了,她一定想洗。
顾青山牵着宁馨坐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让她坐在墙角最隐蔽的地方,他用后背挡住厅堂中其他人的目光,转头深深地看着她,柔声道:“媳妇儿,想吃什么随便点。”
宁馨一抬头就落进了他痴情的眼光里,就算明知道是演戏给别人瞧,她也有些受不了。垂眸躲开他的目光,却躲不开那灼人的热度:“你点吧,你点的我都爱吃。”
小姑娘羞涩之际说出来的话都软绵绵的,特别好听。顾青山心旌荡漾,一双大掌捧着她的小手摩挲,心疼一般说道:“你这白嫩的小手这两天都有些发干了,必是忙着赶路,吃不好睡不好造成的,看着都心疼。”
他的大拇指上有练枪磨出来的茧子,抚在她细皮嫩肉的手背上,酥酥麻麻的。虽是坐在角落里,不太招眼,可宁馨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青山哥,快点菜吧,我饿了。”宁馨低声说道,想把手抽回来。
他看似没有紧握,她却跟本就抽不动。顾青山叫来店小二,笑道:“我娇媳妇儿这两天都饿瘦了,你们这最拿手的尽管上,要四菜一汤,给媳妇儿好好补补。”
小二看一眼宁馨,愣住了,这么美的女人可不多见,不过很快他就收到了顾青山撇过来的一记眼刀,讪讪地转身跑了。顾青山转身看看没人注意这边,双眼含笑看向宁馨,捧起小手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
宁馨大囧,脸红的快要滴出水来,说话都有了颤音:“青山哥,不必这样吧。”
顾青山抬手摸摸她的头,煞有介事的低声道:“这样才不会有人打你主意,旁人看咱们夫妻恩爱,自然就躲得远远的。要不然,有些小贼就专门制造夫妻间的误会,趁机把他们的家当都偷走。”
“这样啊。”宁馨对他的话从不怀疑,偷眼看看四周,好像确实有几个人不像好人,于是她便心安理得的把手寄存在他那里了。
四个菜很快上齐了,都是白洋淀风味的特色菜:炖杂鱼、大锅菜、芙蓉虾仁、凉拌小荷叶。
宁馨夹起一块荷叶,好奇的瞧:“荷叶也能做菜呀?这个还真没吃过。”
“我先尝尝,要是不好吃,你就别吃了。”顾青山英勇的当起了试菜员。
这是选择新生的荷叶嫩尖切成细丝,用滚水焯过之后,拌了花椒油芝麻酱做成的,入口清香爽脆,自然馨香。
“嗯,还不错,你也尝尝吧。”明知人家筷子上夹着一个,他还是多此一举的夹了几根放到她碗里。
宁馨特别喜欢这种清淡甜香的菜肴,点头道:“以前竟不知道荷叶也能做成菜吃,以后回了家我也要做来试试。”
顾青山赶忙应道:“那我要第一个尝。”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两个人的晚饭吃的开心畅快。馒头和菜都快吃完了,汤还没见影儿,顾青山回头招呼店小二要汤。
“哎……马上就好。”小二应了一声,进了后厨,见只有切墩的学徒在,急着问道:“怎么大厨回家送汤还不回来?客人都等急了。”
学徒道:“他老来得子,媳妇这月子坐的金贵的很,儿子更是捧到了天上。你那桌缺什么?要不就凑合凑合换个简单的,我给炒一下得了。”
“还差两碗汤,诶……”店小二忽然发现还有小半锅奶白色的鲫鱼汤,肯定是大厨做多了剩下的,正好,就用它了。
他飞快的盛了两碗端上了桌,还不忘吹一吹:“这是我家大厨的独家秘方,特别补身子,里面加了好几味珍贵药材,他天天炖了给他媳妇喝。”
宁馨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顾青山见她喜欢就把自己的一碗也给了她,说是自己吃了一大盘炖杂鱼,想喝点清口的茶水。
他本是好心,却不知道大厨的老婆岁数大了,生完孩子没奶水,那一锅鲫鱼汤是加了秘制的大剂量催奶药的。
宁馨喝了两碗,晚上还要跟他睡在一起……
27.帮她
吃完饭,宁馨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顾青山在外面帮她守着门。
听着里面细微的水声, 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脚不闯进去, 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水声忽高忽低,就如同一只上下翻飞的小手, 她此刻正在揉搓圆润的肩膀呢还是纤细的脖颈, 或者是胸前鼓起的地方, 甚至底下的私密之处……
他掐了掐太阳穴, 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沐浴过后, 宁馨换了一件桃红色的小衫, 领口隐约可见里面大红色绣着牡丹花的袔子, 乳白色的高腰襦裙衬得姑娘腰更细, 胸更鼓。
打开门的那一刻, 顾青山就看傻了。
宁馨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低声道:“我该洗衣服了,就带了这三套衣裳。”
“哦……哦, 是么?那……明天咱们看看有没有成衣铺子,再买几套吧。”他的答话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人家说洗衣服, 他说买衣服, 宁馨没有跟他计较,收拾了自己的衣裳要到楼下井边去洗。
“青山哥, 你换下来的衣服呢, 我一起洗了吧。”宁馨温柔说道。
“不, 不用,我会洗。”顾青山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马上就后悔的咬了舌头。“那个……你也挺累的,歇会儿吧。”
“我不累,这几天你最辛苦了,青山哥,你别跟我客气,在家里,我不也是给我大哥和宁浩洗衣服么。”
这句话本来很正常,可顾青山就是不爱听,怎么总是跟她大哥小弟并列在一起呢?
黄昏时分,宁馨抱着自己和他的衣裳下了楼,顾青山简单的擦了澡,就到天井里找她。一个打水,一个洗衣,她垂头搓洗的时候,他就蹲在一旁含情脉脉的瞧着她。
这几天,宁馨的确累了,经常坐在马车上腿酸疼不说,主要是担心找不到神医,或是神医不肯去家里给大哥看病。今天,不仅心愿达成,还洗了热水澡解乏,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床跟睡马车毕竟不一样,顾青山怕她不好意思,特意找了个借口站在窗边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怕影响她休息,屋里早早的熄了灯,在黑暗中,他的耳朵特别灵敏。床上的姑娘呼吸均匀,身子也不再翻动,可以确定她已进入了梦乡。顾青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脱了外衣,穿着长袖的中衣躺到外侧的被窝里。
屋里漆黑一片,却毫不妨碍他凝视心上人,顾青山第一次感觉到除了打猎、打仗之外,夜视眼还有其他的好处。
她今天太美了,长发湿哒哒的垂着,随着白色襦裙一起在纤细的腰部晃啊晃……正回想着那不盈一握的地方,谁知她的小手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无意识的撕扯着桃粉色的小衫,里面的袔子都被她扯动了,露出一小片滑腻的肌肤。
顾青山嗓子发干,默默咽下一口口水,轻轻捡起她调皮的小手,塞回到被窝里。
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呀?要不回去就直接提亲吧,这样可能会快一点,出于报恩,宁家也会同意把宁馨嫁给他的。可是他不想那样,他希望宁馨能真心喜欢上自己,让她也尝一尝相思的滋味,然后再成亲,岂不是蜜里调油。
顾青山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刚要翻过身去睡觉,就见那只调皮的小手又冒了出来。这次连被子都掀到了胸部以下,还狠命的在自己胸口挠了挠。
莫非她的衣裳里有什么扎人的东西?
顾青山伸出手去想替她解决一下,却迟疑着不敢覆在上面。正在这时,她另一只小手突然搭在胸口另一边,连着揉了几下。
小手划过的一刻,差点碰到他的大手上,顾青山吓得“嗖”一下缩回手,藏进了自己的被窝,生怕被人抓到罪证似的。
似乎舒服多了,她就那样缓缓垂下双手睡着了。可是没过一会儿,翻了个身又开始挠。
顾青山看傻了,怎么她単挠那处,别的地方却没事呢?若是他不了解宁馨的人品,搞不好会怀疑她勾引自己,可宁馨绝不是那样的人。
顾青山把自己的双手压到腰下,生怕它们一冲动就跑过去助人为乐了。可她的行为实在让人纳闷,他不得不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找一找缘由。
对,那两碗鱼汤,肯定是那两碗鱼汤。
他忽然想起来,在军中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在黄河里凿冰捉了不少鱼,除了炖的,还熬了一大锅鱼汤。那些媳妇儿生过孩子的男人有经验,就说这玩意是下奶用的,还讲了好几个荤段子。刚才那伙计不也说了么,大厨天天炖给她媳妇喝,特别补身子。也许他媳妇就是生了孩子奶水少呢,店小二不懂怎么回事就给盛了来。
若是这样的话,顾青山眼光直勾勾的看向重点部位,他不知道没有生孩子的女人会不会被催出来,但是她被催的不舒服是真的,想必那里鼓胀胀、火烧火燎的吧?
这件事顾青山只猜对了一半,那鱼汤的功效没有错,但是普通的鱼汤不会有很大作用,如果是没生孩子的女人喝了,也没啥反应。可是这两碗不一样,里面加着一剂猛药呢。此刻的宁馨就像突然打通了胸前全部的脉络,身体叫嚣着要生长,又痒又胀。
顾青山觉得这件事自己得负一定的责任,如果只喝一碗,估计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她这样翻来覆去的睡不好觉,他心疼。
大手悄无声息地伸了过去,嗯,软绵绵、热乎乎的,真舒服。五指轻收,再放开,帮了她,却点燃了自己。
暗夜里,他觉得越来越热,不得已,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继续帮她揉。
后来更热了,把中裤也脱了,只剩短短的亵裤,继续帮她。
满身的汗,把被子都弄湿了,他在暗夜中苦笑,不能再脱了,再脱就没了……
第二天,宁馨起来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扎马步,后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一起身,就发现袔子的带子有些松动,许是晚上睡觉时扯到了吧,她没多想,重新系紧了带子,却发现衣服好像有点紧了,是缩水了么?不过缩得不太严重,还能穿,她整理好衣服,下床叠被。
“青山哥,你的被子呢?”
“哦,拿到楼下去晒了,昨晚盖着有点潮。”他起身用湿棉巾擦了擦身上,穿好衣服。
晚上耍流氓就罢了,白天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宁馨发现他眼里有些红血丝,似乎是没有休息好。可是看他精神抖擞、满面春风的神色,又挺精神的。
这一天,两人去逛了鄚州的庙会,吃了当地的小吃,拜了上古神医扁鹊。药王庙的偏殿里供奉着送子娘娘,宁馨跪在前面的蒲团上为三叔和哥哥求子,顾青山就跟在她身后,嘴里默默念叨着:求送子娘娘保佑前面这个女人,多子多福,多跟丈夫亲热。当然了,丈夫一定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