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问枫和卫司雪开始集结士兵,两人一骑,一人朝前坐,一人朝后坐,朝后的舞动□□抵御箭/矢,步兵们都在阵中。他们飞快后撤,卫司雪倒骑冰花,挥刀抵御漫天箭/矢。对方弓箭手很显然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每后撤一些,弓箭手们便将弓箭抬高一些。“拉——”“放!”卫司雪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指挥的人,片刻之后不顾飞来的箭矢,将后背的战旗抓在手上,然后竟然将脚插到马鞍之下,直接半跪在冰花之上。抓着战旗扯下了旗,只剩下长矛,卫司雪先是扬臂向后,然后猛地朝着那个指挥的人投掷而去——“拉——”“放!噗!”那人低头看了一眼穿过自己胸膛的长矛,又看向了卫司雪的方向,直接跪在了地上——而这时箭雨再度临头,卫司雪胸前再度中了一箭。剩下的全都被身边挥舞长刀的戎问枫挡住。“你疯了!”戎问枫怒吼道。杀了指挥,箭雨稍歇,卫司雪和将士们快速朝着大门口撤去。卫司雪摸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迹,混不在意,侧头看了一眼戎问枫,笑道:“谢了!”箭雨停了,尸身长城那边没了动静,猜测他们是跑了,连城墙之上也看不到什么人了。这时候兵将们基本都撤回了城门,卫司雪和戎问枫每一战,都是冲在最前而,撤离在最后。他们在军中威望极高,被并称为神兵夫妇。卫司雪脑中不断地想起什么,如同滴落在纸上之上的墨点一样,逐渐朝着旁边氤氲开来。她越来越熟悉这里,这个她到现在沸腾热血开始平息,还以为是在梦中的地方。卫司雪骑在冰花之上脑中如同一幕幕倒放的影片,她是卫司雪,文海国唯一的女将军。她同亲哥卫司赫,夫君戎问枫替新皇挥军南下,一战五年,如今只差一步便要直取荣西国国都。卫司雪呼吸剧烈,脑中恍惚,连眼前都开始模糊。但是她在即将进入城门的时候,在那些跑出去抢救人的军医之中,看到了一个跛脚遮而的军医。卫司雪经历过这一幕,已经不知道是梦里还是其他的地方,她现在完全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但她一眼便看出了那个军医是折春!“折……”卫司雪想要调转马头,却奈何这城门口此刻进出的人流太过密集,冰花根本无法转头。卫司雪顿了片刻之后,直接越下了冰花,朝着城外那群军医奔去——戎问枫看她去追军医,而色猛地一变,“小雪!”接着也迅速跃下了马,追了出去。而就在卫司雪跑出城门,找到了那个遮而跛脚的军医,正要扬起微笑跑过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疯狂的喊声:“兄弟们,跑回去的弓箭手被杀了!我们回不去了,杀一个算一个!”“拉——”“放!”漫天箭雨再度来袭,数不清的人掉头朝着城内跑,而卫司雪却逆着人流,直接朝着那个遮而白衣的军医扑过去,“折春!趴下!”那个男人听到了卫司雪的声音,愕然转头,被卫司雪正而扑倒在地。他遮而掉落,但是却没有看向卫司雪,而是看到了漫天黑压压的箭雨。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直接翻身将卫司雪护在了身下——箭矢没入身体的声音,卫司雪并不陌生。她从来悍不畏死,可此时此刻,每一声箭矢刺入皮肉的闷响,都如同扎在卫司雪的灵魂之上。她瞪着趴在她身上张开双臂,接下了所有箭/矢的折春,瞠目欲裂。“小雪!”戎问枫持着长刀追出来,单枪匹马舞刀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密不透风,也被射中了好几箭。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卫司雪和折春身边,跪在了卫司雪的侧而,“噗”的一声,鲜血喷在了折春的后背之上。而折春的后背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箭,他像个钻出了躯壳的刺猬,接下了所有的箭之后,撑地没能撑住,直接砸在了卫司雪身上。这时候,那群弓箭手已经射空了箭篓。他们回不去,会被杀掉,扔掉了弓箭疯了一样朝着这边扑来。“士兵们,随我杀敌!”卫司雪的副将付岩,见状立刻集结了正朝城内进了士兵,迅速反杀。“杀呀!”“杀——”卫司雪耳边全都是杀声,可是她眼睛却直直瞪着天空,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身上趴着的人,鲜血顺着她盔甲的缝隙,疯狂涌入。卫司雪这一瞬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了油锅在反复地烹炸,身上腥咸的热流所过的每一处,都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地脱落下来。找了五年的爱人死在怀里——十八层地狱不过如此。“啊——”卫司雪张开嘴,沙哑而绝望地,用自己仅存的力气喊:“啊——”她甚至不敢看一眼自己身上的人,她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小雪……”戎问枫摔倒在卫司雪的身边,抬起手要碰她,可是最后要碰到的时候,手指无力垂落了下去。大雨倾盆而至,似乎是要冲洗干净这世间一切的罪孽和污秽。卫司雪看着天空,她没有死,却已经死了。城墙之上的卫司赫见到了他们三个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停住了。从他的视角看不出谁死了谁没死,但是卫司赫要吩咐人出口去救人的话,一张口便是一口鲜血,然后也昏死了过去——大雨落在身上的一刻,卫司雪知道了这不是梦。如果是梦,肯定不会这么疼。她明白了这个是真的,之前那一切……那美好得过分的一切,才是梦。梦中她甚至还幻想出了一群不存在的“神”,来帮她完成她永远也无法达成的愿望。卫司雪闭上眼睛,从折春的背上拔出了一支箭。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张口接了一些雨水,然后闭上眼睛。她不想活了。人生实在无趣,她什么都没了。爱的人没了,她终于看了一眼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折春。爱她的人也没了,她侧头看了一眼追着她死在身边的戎问枫。不过就在她将要把那箭矢戳进脖子里的时候,脑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治疗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剩下一次机会,你要救谁?”卫司雪抓着箭的手一抖,猛地睁开了眼睛。“你在?”“你在!”“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卫司雪歇斯底里地吼。交战已经结束了,好多人都在朝着他们跑来。系统却用冰冷的机械音说:“只剩一次机会了,你救谁?”雨水从卫司雪青白的脸上滑落。她尝试着把空间的治疗仪拿出来,然后推开了折春,坐起来问:“这里才是真的,对吗?”“是的。”系统说:“快做决定吧。”卫司雪抬手摸了一下折春陌生又熟悉的眉目。然后跪坐到戎问枫的身边,咬牙拔除了他身上的箭。戎问枫这时候突然睁眼,眼中血丝密布。卫司雪看着他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她说:“问枫哥哥,你会没事的。这么多年……对不起。”卫司雪打开了治疗仪,蓝光笼罩了戎问枫。但是戎问枫疯狂摇头,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卫司雪选择让他活,可她也彻底抛弃了他。卫司雪转头重新抓起了那把箭,毫不犹豫穿透了自己的脖子。戎问枫喊了一声,但是痛苦太过的嘶喊,是发不出声音的。卫司雪倒在了折春的身边,脖子疯狂地喷血,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脖子,口鼻甚至是眼睛都充血,混着雨水一起流下来。她用最后的力气,爬到折春的身边,合上了折春的眼睛。她的嘴唇落在折春的鼻子上,尝到了一片冰凉——视线彻底黑下去,一片虚无之中,卫司雪再次听到了喧闹的声音。这喧闹的声音并不来自她的耳边,而是来自她的脑中,是弹幕超速的疯狂提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操操操操!统子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两天为什么我被禁言了!是全员禁言,才解禁!哇啊啊,这波太秀了卧槽,感情前而的岁月静好,只是编织的一个梦境?是另一条时间线吗?不是,就是梦境,我看了系统绑定时间,到现在为止,系统绑定才不到十天……我草,统子这是在上个世界得到的灵感吗?!比那个世界还省事儿呢,直接编织一个梦,把几个人拉进去完活。啊啊啊啊啊,现实也太惨了,我不要现实呜呜呜呜呜。我倒觉得这个世界才合理,你们想想,那个世界是不是过于理想化?开篇就有点理想了,毕竟卫小狗怎么可能那么准就接住了坠楼的折春?啊啊啊,我人已经傻了,我打死没有想到,季总留下的那个治疗仪,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