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绎心发魂誓的时候,闻人离偏头看着他,他的修为还在,他的神识和听力都没有问题,可陈绎心的话,还是让他有一种如坠梦中的虚幻感。
夙愿得偿了,他居然不敢相信。
闻人离闭上眼睛,他迅速在他命魂里找到属于陈绎心的那缕魂誓神念,然后用尽他能有的所有温柔将它缓缓包裹住。
陈绎心偏头看过来,瞪了闻人离一眼,他们靠得太近,他的修为差得太多,他无法没有感觉,但除了瞪一眼闻人离之外,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魔君大人,适可而止啊……”
陈绎心身体微微发软,怒瞪已经不管用了,他只能疾言警告一句了。
然而闻人离不仅没有适可而止,他缓缓侧过身来,没被陈绎心抓着的那只手,轻轻抚上了陈绎心的脸颊,他缓缓靠近,唇在陈绎心的嘴角脸颊上摩挲着,轻轻柔柔,小心又亲昵。
“阿容,我真高兴。”
陈绎心看着闻人离不见半点笑意的高兴,心中正想吐槽,就见眼前的人突然弯了弯眼睛,勾了勾嘴角,那一直被藏着的酒窝露了出来,居然有几分可爱之感。
陈绎心咽了咽口水,完全忘记吐槽了。
“高兴便好了……”陈绎心说着,脖子也感觉到些许的僵硬,又片刻,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欺上了闻人离的唇,他嫌弃地道,“你可真笨。”
作为魔修,闻人离居然连什么是接吻都不知道。随便凡俗间走一遭,就只是房梁顶上站上半个时辰,灵识随意扫过几个有人家的住处,也该弄明白了吧。
只是陈绎心理论和见闻都算不错,在实践上也没多少经验,他咬了咬闻人离的唇,并未深入就退出来了,他一脸淡定地站起身,但其实他的心跳就没缓下过节奏。
“这是什么?”陈绎心看了一眼蒲团前的断木,又看一眼脸颊红红的闻人离,知道他比他还不淡定,陈绎心就真的淡定了。嗯……还需要好好调教。
闻人离看着这断木眸中溢出些许的柔和,他对着断木再一躬身,才站起身来,回答了陈绎心的问题,“它是我娘。”
“我是鬼王和无名树妖结合生下的……魔胎,”闻人离说着又偏头看陈绎心,并未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惊诧或者嫌弃的神色,他心中稍定,继续往下说。
“我娘为护我,遭天雷重伤而死,只留下这截遗蜕给我。”
以陈绎心的见闻不可能没说过“魔胎”这一词,不同于逆天而行的魔道,魔胎从出生是为天道所不容,为天地所排斥。
不管闻人离本性资质如何,他从出生便是魔道之人。
当然,这也能解释为何闻人离的情绪这般少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闻人离身体里一半树妖的血脉,要他动情,实在为难。可现在闻人离就是一心喜欢上他陈绎心了。
陈绎心嘴角缓缓扬起淡笑,他拉着闻人离走近那截断木,然后他也鞠了一躬。
“娘,我是陈绎心,是……阿离的道侣。”
闻人离继续抓紧了陈绎心的手,在陈绎心回身看他之后,他语气期待地问道,“这趟回来,我们就举行双修大典,可好?”
“好,”陈绎心点点头,人他既然收了,双修大典也没什么不能办的。
他们又一同站了一会儿,闻人离就抱着陈绎心回走魔宫。
“你将娘亲放到在祭台上,是想她有一日能复活吗?”
陈绎心问着,心里也琢磨起来一些他在玉鼎宗翻阅过的玉简古书,他既然承认他是闻人离的道侣,那么帮闻人离想一些主意,也是应该的。
然而闻人离却摇了摇头,“我娘的妖魂已经消失在太玄了。”
即便那截断木逢春复生,再踏妖途,也不是曾经那个用命护他的树妖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