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帕子还给乔欢儿和直接毁了两个选择里,季春山沉思了一下,最终去了厨房,然后把帕子丢进了灶膛里。虽然他相信叶清岚不会因此怀疑不信任自己,但孕期容易敏感多思,还是杜绝了会让叶清岚看到的可能性好。只是如此却也还不够,于是,等到午后郭母等人走了,叶清岚也午睡下后,他便将丹青和丹蔻叫到了兰居的茶室里。
丹青丹蔻随季春山进入茶室后,便微微颔首等着季春山的吩咐,谁知却是半响没听到声音,二人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季春山负手而立,面色淡然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们。
丹蔻吓了一跳,忙埋下头去,而丹青却是直接跪了下来,更是伏低身子,以头扣地。见丹青跪了,丹蔻自是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季春山容貌不算俊美的那一类,而是浓眉大眼十分硬朗,男人气十足,加之他又身形挺拔高大,很容易给人造成压迫感,但他面上一贯带着浅笑,为人也一向温和谦逊,无形中便化解了他因身材长相而带来的强硬气势。但此时,他心中十分不快,自不会再如以往一般平和,甚至因为心中的情绪被没有多加压抑而直接表现到了脸上,便更显出几分威严迫人之势来。
丹青一见季春山面色,便知不好,而等她和丹蔻跪下许久,而季春山都没有叫她们起来,她就更可以确定,季春山如此,必是因着她们姐妹了。只是丹青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她们姐妹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会惹得季春山如此。
“两件事,”等到丹青的身子不知道是怕的,还有有些体力不支开始微微有些发抖起来,季春山终于开口了,他缓缓道:“第一,以后凡是送到竹兰轩里的东西,不论吃食还是别的什么,你们都要全部仔细的检查过后,才能放进来,包括洗干净之后送回来的衣物,记住了吗?”
“是,奴婢谨记。”丹青丹蔻立时同声应道。
“第二件事,”季春山又道:“等明日于氏来了,你们去告诉他,我只雇了他一个人,没有雇她女儿,所以以后他的女儿就不必再来家里了。他想干便一个人继续干,若有不满,就给他多结一个月的工钱,让他离开,明白了吗?”
丹青和丹蔻自是又忙同声应下。
“行了,不必跪着了,起来吧。”该说得都说了,虽说此次丹青丹蔻有疏忽懈怠之责,但看在她们往日表现良好,季春山便不打算再苛责什么,叫起她们后,便离开了茶室。
丹青丹蔻起身后,丹蔻头一次见季春山沉脸,心中难免惶惶,而丹青,面上却更多气愤之色,不是对季春山,而是对惹出今天这事的乔欢儿,以及她自己。
季春山虽没有明说,但今日突然叮嘱让她们检查东西,尤其提到了给于氏送洗的衣服,紧接着又不准乔欢儿再来家里,结合之前察觉到的乔欢儿对季春山的心思,丹青此时便已多多少少猜到了季春山今日突然发作的缘由,必是乔欢儿当日送衣物来时,在衣物里放了什么,然后在今日被季春山发现了。
丹青前一个主家是京中大户,她又一向侍奉在后宅,却是见多了后宅女子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种种阴私算计,只是她来到季家后,季家人口简单,只季春山、叶清岚、季宁煦,还有一个寄住在季家,不算主子的胡瑶,且一家人日子过得温馨和睦。
虽说季家只是平明百姓无权无势,但季春山和叶清岚都是平和宽厚之人,而她们又是近身的大丫鬟,十分受重视,吃穿住宿仅此于家里几个主子,比在皇亲之后的前主家里当二等丫鬟还要好些。在季家的这半个多月,却是丹青自打记事以来,过得最为轻松舒心的时光了,然后,她便在不知不觉间有些懈怠了下来。
她明知乔欢儿的心思,且叶清岚如今正怀着身孕,而她竟一时疏忽,对乔欢儿碰过的东西没有仔细检查,便送了进去。虽说看季春山不追究也不打算责罚什么的样子,乔欢儿应是没放了什么太严重的东西,但丹青却难以原谅自己,更是对始作俑者乔欢儿痛恨至极。
于是,第二日上午,当于氏来到季家,而乔欢儿也随他一起来了后,才从后门进来,便被寒着脸,已等候多时的丹青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