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是季春山在县城唯一认识,也是唯一能帮他这个忙的人,只是这事毕竟不算光明磊落,怕谢元有所顾忌,便只得说出实情,若是谢元去问吴婶儿,吴婶儿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想来也是支持的,也能帮他说句话。
谢元从听到季春山说叶锦明是叶清岚的堂兄时就惊的睁大了眼,他自是见过叶锦明的,但叶锦明和叶清岚长得并不相像,所以虽然二人都姓叶,但他也从未往一块想过,可随着季春山的诉说,他却突然明白了,为何他每次提起隔壁的邻居时,媳妇总是一副嫌恶厌憎的口气,从不让他接近,他若问,却也什么都不说,如今想来,媳妇怕是也是知道内情的,只是因为是叶清岚的私事,便不好与他多说。
想罢,未等季春山说完,谢元便爽快应道:“季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了,小弟虽没什么本事,但在县城里还是识得几个人的,只打探些消息,不费什么事。”
不想谢元立时就应下了,季春山自是忙谢道:“那就先谢谢谢兄弟了,只是劳谢兄弟费时间费工夫,我实在过意不去,这些银子请务必收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要给谢元。
谢元忙推拒道:“季大哥这就见外了,不过打听些消息,说几句话的事,哪里用得着这些,你还是快收回去吧。”
季春山却坚持把银子塞到了谢元手里,道:“谢兄弟请先听我说,关于那叶锦明,我是希望能得到些详细一点的消息,比如他哪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和谁关系好,和谁有仇怨,包括他媳妇的娘家的消息,这却不是几日便能得到的,若请人帮忙也少不得打点酬谢,总不能让你为着我的事欠下人情不说还要自掏腰包,所以这些银子请务必收下,如此我也好安心。”
“这,也罢。”谢元不想季春山竟想对叶锦明的行踪了解的那么详细,却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且季春山说的话也在理,便把银子收下了,左右花不花在他,大不了回头再还回去便是。
此事也就此说定,等午饭准备得差不多了,季春山便帮着谢元一起都端到了堂屋里,两家人围坐一桌,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
席间,谢元说桌上的酱蹄髈和几个小菜都是季春山带来的,吴婶儿便说季春山太见外,而后,看着叶清岚和季宁煦如今人胖了,气色也好多了,却是又把季春山狠狠地夸了一通。
因着还打算在城里逛逛在回去,吃过午饭后略坐了坐,季春山便带着叶清岚和季宁煦告辞离开了。
从谢家出来,季春山便牵着马车,叶清岚牵着季宁煦去了县里剩下的几条街转了一番,吃的,用的,玩的,还有各种年货,都买了不少。
路过一家玉器店,季春山不顾叶清岚的阻拦,拴好马车后便拉着人进了店,挑挑选选半天,最后给叶清岚挑了一只纹饰简洁雅致的玉簪,给季宁煦挑了一块正反面分别錾刻有‘福寿双全’‘长命富贵’两句吉语的玉锁,一下子将带来的银子一下子就花去了大半,然后才抱着两个装玉簪和玉锁的锦盒,满足的从店里出来。
因为季春山看什么都新鲜,看着都想买给叶清岚和季宁煦,虽然除了那两件玉器和一些补品外,其他都是些小玩意,价钱也不是很高,但随着东西越来越多,荷包自然也就越来越瘪,眼看着只剩几个碎银子了,季春山才在叶清岚的提醒下,结束了这次疯狂的扫货,去了一家布庄,去取上午定下的衣服。
季春山也好,叶清岚也好,给衣服打个补丁,缝个口子什么的还成,可裁制衣服就真的不行了,好在他们买布料的这家布庄本身就有裁缝师傅,三人便直接在店里量了尺寸,请人帮忙做成成衣,因为他们下午就要走,要的急,便多加了些钱。
等抱着一大包有绵有麻有丝绸还有皮毛的衣服从布庄里出来,季春山的荷包已经是空空净净,花了个精光了,连一个铜板都没剩下了。瞧着天色不早了,便也该踏上回程了。
谢家那边,季春山三人前脚才走,谢元关上家门回了屋子便把季春山拜托他的事告诉了丈母娘和媳妇,又问叶清岚和叶锦明一家是咋回事。
吴婶儿早就从女儿口中得知女婿邻居家住着的就是叶清岚大伯家的三儿子叶锦明,但她从叶清岚口中知晓了当年之事,而季春山当年被叶锦明威胁休妻不能,便把气撒到叶清岚身上,打骂间便说了出来,吴婶儿住的近些,又担心叶清岚和季宁煦便日日注意着,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对那叶锦明也就没什么好感,所以来了女婿家这些日子,对隔壁也从未多注意过。
不想今日季春山竟带了叶清岚和季宁煦来,还知道了隔壁就是叶锦明,而且听谢元的意思,季春山怕是有些什么打算。如今季春山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且无论他做什么打算应都是为着叶清岚好,吴婶儿自然是全力支持。当下就嘱咐女婿一定要好好的去办这件事,自己则从家随手拿了两样吃食当年礼,带着女儿第一次,去敲响了叶锦明家的门。
叶锦明的行踪自是谢元去探,可他媳妇的来历却是要吴婶儿母女出面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