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衣服下了炕, 又提着鞋子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在堂屋里才穿上了衣服和鞋子,然后他打开门, 顶着半夜阴冷刺骨的风,绕着小院跑了起来。
连着跑了二十几圈, 直到出了一身薄汗, 感觉到身体里的那股冲动已经彻底消散了,他才又回了屋里。
运动果然有助睡眠, 这次季春山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只是睡到一半却又做起了梦来。
梦中他正和叶清岚季宁煦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突然叶清岚身上的衣服不见了,自己正要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叶清岚穿上,叶清岚却一脸厌恶愤怒的看着自己,还骂道:“季春山你这个衣冠禽兽,卑鄙下流,我真是错信你了!”
季春山急了,就要上前解释, 突然脚下一软, 整个人陷入到一片浅棕色的泥沼中, 他越陷越深,很快泥沼没过了头顶,他感到呼吸困难,想呼救,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反而闻到了一阵馨香的味道。
窒息的感觉让他一阵阵晕眩,就在他差点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天亮了,季春山被严重的鼻塞憋醒,他感冒了。
早饭后,季春山去胡大夫家想拿点治风寒的药,没成想刚敲开胡大夫家的门,还没说出来意,就被胡大夫劈头训了一顿。
胡大夫开门一见是季春山,不禁愣了下,随即便斥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没按我昨晚说的,弄在里头了!都再三告诫过你了,还这么冒失,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是不知轻重!快跟我进来——”
“胡……”季春山真心觉得自己冤枉,想为自己洗刷清白,可胡大夫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给你拿副药,回去煎了给岚哥儿服了。我可告诉你,这药虽然可以防孕,但吃的多了也不好,你可不要以为有这药,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胡大夫说完,便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道。
他这话却是骗季春山的了,若真是对身体有害的东西,他是万万不会给叶清岚服用的,这么说,不过是让季春山多些顾忌,以后能多注意些,别再犯罢了。
“胡伯,您倒是容我说句话啊!”季春山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怎么没——咦,你的声音?可是着了风寒?”季春山一说话,胡大夫就听出不对了。
“昨晚披着汗吹了点冷风,也没太注意,今早说话就这样了,所以就来找您来了。”季春山拖着浓重的鼻音道。
胡大夫正抓药的手一顿,道:“你不是为着岚哥儿的事来的?”
季春山苦笑道:“岚哥儿啥事儿都没有!他病才好,我怎么可能会……会做那种事?”
胡大夫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手里的药,抓了抓胡子,道:“那就好,那就好。”
季春山的神情哀怨极了,想着昨晚要不是胡大夫拉着他说什么房事的事,惹得他睡不着觉胡思乱想,最后半夜跑圈消火,结果还得了风寒,来讨副药吧,又被冤枉骂了一顿,真真是没地说理去。
季春山等拎着风寒药往外走,胡大夫送他出门,道:“山子,刚才是我老头子错怪你了,别往心里去啊。”
季春山本来是有点小委屈,可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此时听胡大夫这么说,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胡伯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是担心清岚,是我不好,一开始没说清楚。”季春山忙摆手道。
走到门口,胡大夫拍了拍季春山的肩膀,道:“好孩子,回去吧。天冷记得添件衣服,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身子,不然落了毛病老了可就受罪了。”
听到胡大夫的关心,季春山便笑道:“我晓得了,您放心吧。”
季春山回到家,还没进屋,在院子里就听得屋里传来人的说话声,除了叶清岚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有些耳熟,是王猎户的声音,女子的就听不大出来了,但他估摸着,应该是王猎户新娶的媳妇,杜氏。
王猎户在村里的亲戚不多,交好的也没几家,虽说过去和季家没什么来往,可如今王小二跟着叶清岚读书,那就有了师徒之谊,比之寻常亲戚也不远什么了,因此新婚第二日便带着媳妇和继女上门做客,认认门,也熟悉熟悉。
季宁煦和王小二挤在炕里玩着季春山买回来的九连环,王猎户坐在椅子上,叶清岚和杜氏则坐在炕沿,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娃手里拿着一个栗子饼,小口的啃着,安静地依偎在杜氏的身边,三个大人正说着话,季春山回来了。
他一进屋便笑道:“王大哥来了,我在外头听声音就知道是你。”
“季老弟好耳力。咦,可是病了?” 王猎户见季春山提着药包回来,便关切地问道。
把药放在柜子上,季春山随意地摆了摆手,道:“没啥,只是风寒而已,不严重。这位是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