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小的时候家境不错,作为独子,自然不会不上学堂,笔墨纸砚对于当时的季家来说不是什么承受不了的东西,自然是都备齐了的,还给原身专门隔了个小书房,只是后来季家败落,连房子都卖了,原身的小书房里带出来的东西本就不多,如今也就只有这么一块石头砚了。
说起来原身和叶清岚未成亲前就认识,也算旧识,原身幼时就是在叶清岚的父亲办的学堂里读书的,只是他自小顽劣不受管教,叶父善教书却不善育人,对原身实在无计可施,又不能放任他整日惹是生非,扰乱课堂,便只能劝退了。之后,原身和叶清岚再次产生交集就是在叶清岚二堂哥成亲的那日了。
叶清岚却是看到了纸笔底下的书册,他抽了出来一看,不由道:“这么多”
季春山笑道:“我问了书肆的掌柜,小孩启蒙读什么书,他就给我推荐了这几本,我也不知道哪本好,所以就都买了。煦儿可以换着学,不然总看一本书难免太枯燥乏味。”
叶清岚看了季春山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他的话。
季春山又道:“我虽然也读过几年书,但到底不如你,以后你就教煦儿念书写字吧,也省得你整日在屋里呆着闷的慌,等煦儿学会了这几本,我在去买新的回来。”
之前叶清岚就一直在教季宁煦识字,所以季春山说的他自然不会有异议。只是,在季春山要取水研磨,准备让季宁煦学写毛笔字的时候,开口拦住了他。
叶清岚道:“煦儿还小,刚开始学写字用毛笔蘸了水在桌子上练习就行,现在就用笔墨纸张太浪费了。”
季春山有心想说不过几张纸不算什么,他还不至于供不起,不过叶清岚难得向他表达想法,这是一个好现象,他觉得他应该给予支持鼓励,所以他道:“好,都听你的。”
随后,季春山按叶清岚的吩咐将白纸、墨、砚台,还有《百家姓》、《千字文》两本书都收起来,叶清岚则翻开仅剩的一本《三字经》,开始教季宁煦读书识字,季春山难得空闲,就在旁边听了会。
“人之初。”
“人之初。”
“性本善。”
“性本善。”
……
季宁煦坐在叶清岚的身边,父子俩一大一小紧挨着,看着同一本书,大的读一句,小的就跟着念一句,清润温和的青年嗓音和稚气细嫩的孩童语调接替着响起,季春山不但不觉得无趣,反而听的津津有味的。
不过他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没坐一会就起身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今天他一下子买了一百斤鲜藕,其中七十斤放到了地窖里,准备日常食用,另外三十斤则是准备做成藕粉。
因家中工具有限,季春山便准备分成三次每次十斤制作,经过清洗,去藕节,捣碎,磨浆,洗浆等几道工序,十斤的鲜藕就变成了将近三桶的浑浊藕浆,此时藕浆需要净置沉淀一段时间,季春山便将几个木桶放在厨房角落,而后就出了门。
他打算去做件早该做的事,去胡大夫家给他挑水砍柴,
季春山也清楚,他干的那点活儿远远比不上胡大夫为叶清岚和季宁煦做的,但他现在能力有限,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胡大夫的恩情他自会记在心里。
胡大夫的家在村子西边,季春山从村子外围绕了过去,和自村子里穿过也不远多少,等到了胡大夫家却发现家里没人,想来是又出诊去了。
胡大夫虽然隐居在安平村,但他医术精湛,诊金也收的不算高,不说这附近的十里八村,就是洋河镇上,方城县城里也经常有人赶着马车来请他去看病的。
胡大夫的家也是一栋只有两间正房的小院子,院子里立着几架木头架子,架子有三层,每层都有一个竹筛,里面是各种半干的草药。
院门半掩着,伸手一推就开了,正房的门倒是挂着锁,季春山细看,也只是挂着而已,没锁上,一个半人高的大水缸立在正房门外,里面还有半缸水。
季春山从院子里找到扁担和水桶,来回了三趟,就把水缸装满了,之后他拿上柴刀背上个竹筐,出了胡大夫的家,朝后山走。
胡大夫没有置办田地,不像一般的农户家可以将地里收割作物后留下的茎杆晒干当柴火烧,只能去后山拾些干树枝来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