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光看它丑不丑啊!它丑,可是它容易到手!”
“它丑我还要它有何用?你是白痴吗?!”
“我他妈就纳闷儿了,只要能夹起来,你管它丑不丑?!”
“我不!”
“我也不!”
结果两人光顾着吵架,连游戏时间都错过了。
再一摸,游戏币没了。
狄初横了祁凌一眼:“都怪你。”
“我操,”祁凌想想绝不能吃哑巴亏,“他妈的打一架吧!”
“来啊!妈的,谁怕谁!”
最后,玩偶没到手,两人倒是差点动手打人。要不是程司从闻声过来解围,祁凌和狄初能当场贴对方面上去互喷口水。
兴致好的话,说不定吵着吵着来个舌吻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高中生来说,特别是受压迫的高三学生。只要不上课,那时间结束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六人又吵又笑,你一句祁三岁,我一句狄两岁从电玩城里出来时,外面天幕已黑。
电玩城内热烘烘的,乍一出来,冷风扑面,几人瞬间清醒许多。
初冬的冷空气有些凛冽,游乐园里五彩的霓虹早早地亮了起来。不远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的灯光格外引人注目。
六人安静片刻,闹了一天,到这时才感到疲乏从身体里开始冒烟。
游乐场里许多来玩夜场的人有说有笑,手里拿着零食小吃,脸上洋溢幸福。
“还真是挺久没这样放松了啊。”池子乔伸了个懒腰,畅快地说。
狄初靠着祁凌,把手悄悄踹进对方衣兜里。祁凌感觉到冷源靠近,下意识握住。
“每天在学校待着,都快成傻逼了。”程司从说,忽然一声大叫,“我操!凌哥!给你买的花篮呢?!”
玩得太嗨,谁他妈还知道花篮在哪儿?
程司从费力地回忆半响,最终挥挥手:“算了,爱谁谁吧,谁捡到就送谁了!”
“那现在怎么安排?”狄初看了下时间,“七点半了,各回各家?”
池子乔说:“不急,七点四十有烟花大会。”
“烟花大会?”祁凌挑眉。
“嗯,刚刚电玩城有人在讨论。”
“很有趣的样子。”
狄初在包里捏了他一下:“幼不幼稚,过春节还没看够么。”
钟时摇摇头:“初哥,据说很壮观,好像是庆祝游乐园建成一周年?“
“去看吗?”程司从问,然后改口道,“去吧去吧,来都来了,再待会儿也行。”
狄初失笑,这几人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就像只要他不去,他们就能立刻哭出来似的。
“走,”狄初笑了笑,“不壮观我才抽你们几个。”
烟花观景台在游乐园北面,靠江。
江风吹得人面颊冰凉。
他们到达的时候,观景台已经熙熙攘攘挤了许多人。为了不被冲散,六人走得很近。观景台左前方还搭建了一个临时主持台,主持人正在活跃气氛。
“但我怎么感觉现场这么尬。”狄初环顾一周,台下看手机的,聊天的,就是没几个听主持人讲话。
祁凌说:“初,我想给你唱首歌。”
“这么吵你怎么唱,唱了也听不见。”狄初捂了捂耳朵,刚才主持人为了吸引注意力,又吼了一声,太聒噪。
祁凌一双眼睛亮亮的,唇角挂笑:“我用话筒唱。”
狄初一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祁凌松开狄初的手,不等他回话,独自穿过人潮,走到舞台下,对主持人招招手。
主持人疑惑上前,俯身同祁凌讲话。说了没几句,主持人抬头向狄初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祁凌单手一撑,跳上舞台。
祁凌太帅,太惹眼,他刚上去,下面立刻传来骚动。
程司从惊呼:“操!凌哥上去干什么!”
祁凌试了试麦,然后对着话筒说:“初初,你到舞台下边来。”
人群顺着他的眼神,骨诺米牌似的往后看,狄初举了下手,无奈往前走。等狄初在舞台下站定,祁凌对站在后台的主持人挥挥手,示意可以了。
祁凌捂住话筒,看着狄初认真地说:“宝贝儿,这首歌,我今天特别想唱给你听。”
音乐响起的时候,狄初瞳孔缩了一下。这首歌他听过,而且有段时间自己很喜欢。
每天单曲循环。
祁凌没有后退到舞台中央,他拿着话筒,甚至当作舞台不存在,台下的群众不存在,眼里只有狄初。
“推开世界的门,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吻过你的眼睛就无畏的青春。”
歌声一出,开口跪。之前心不在焉的群众齐刷刷地看向舞台。
池子乔靠着白军的肩,轻声说:“我操,凌哥太浪漫了。”
狄初压不住微笑的嘴角,抬头仰视认真唱歌的少年。
灯光在他的眉间丢下一抹惊艳。
“世界本该是你醒来的模样,左眼的悲伤,右眼的倔强,看起来都一样,原来你就是我自负的胆量。”
祁凌想说,这首歌,很早就想唱给你听。
你眼里的悲伤,我眼里的倔强,有了你,我才有了向这个世界宣战的胆量。
祁凌想,就算有些话,我不说出口,你肯定也能懂。
我渴望着你的理解,但我想你也懂,我的倔强让我不会主动开口讲。不是因为骄傲,不是因为自尊。
只是因为,如果你能主动戳破我脆弱的壳,拥抱我那一身软刺。
这一切,才会有意义。
“年少的轻狂,迟暮的伤,都等着被他原谅。原来你就是我走失的地方,原来你就是我赎罪的渴望,原来你就是我回去的地方。”
祁凌想说,初初,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的倔强,你是我想要赎罪的根源,是我走失后能归去的地方。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我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你。爱情来得刚好,我站在门外,还算没迟到。
狄初想起那些独自循环这首歌的日日夜夜,眼睛有点润。他抬头定定地看着祁凌,两人眼神一相交汇,胜过世间千言万语。
台下有人跟着唱,池子乔与白军也混在其中。程司从唱得挺大声,一字一句念得极清。主持人站在后台,莫名感动。
舞台边,一上一下的两个少年在歌声中互相对望。
人始终要相信,有什么力量,有什么语言,是可以从音乐里听到的。
“推开世界的门,留给你的宠爱别走得太快。”
祁凌刚唱完末句,江边轰轰传来几声巨响,上百发烟花同时升空,在夜幕中绽放出最夺目的模样。
七色霓虹光照亮整片天空,群众的注意力很快被拉走。
祁凌趁着所有人转头的那一瞬间,俯身捧住狄初的脸,吻在狄初下意识闭着的眼睛上。
后台循环的音乐刚好放到:吻过你的眼睛,就无畏的青春。
祁凌笑了一声,狄初睁开眼,不知是被烟花盛会的气氛感染,还是被祁凌瞳孔里的一抹深情撩拨,只觉心跳骤然加快。
砰砰砰,一声一声,又沉又稳,如一次一次在空中炸开的烟花那般。
背对他们的群众还沉浸在壮观的烟花中,狄初忽然伸手勾下祁凌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你说,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感觉?
——乍见一惊欢,久处仍怦然。
一次又一次的,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推开世界的门》凌哥唱的歌,老七强荐。
2“是谁来自……厨房与爱” 《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 一首歌。
3今天干完拍摄的活,为了追一抹晚霞,老七我拔足狂奔一千米,照片拍到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回来的路上,有两个霓虹小哥哥在滑滑板,老七本着要在年轻人面前装一回逼的心态,上前说:“哥们儿,玩玩儿?”
小哥很好心地借给我。
结果我……不说了,结果你们懂的,差点门牙又没了。
我走的时候,另一个小哥哥使劲儿地笑,估计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坚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