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晏承旧点点头,将那新的僵尸摆在另一个方向,“还有些不够,你再去找几个厉害点的毛僵来。”
余英无语的看着他,他现在就剩下一只手,想要悄无声息的将僵尸带出来很困难好么?更不说是已经有了思维的毛僵?不过想想这地方诡异的气息,上了贼船的余英也只好认了。
“好,我这就去找。”
说完,余英正要离开,晏承旧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来了。”
什么来了?
余英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见面前出现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来。
这男子身上穿着道袍,手中还持着一柄桃木剑,腰间悬挂着一个破旧的葫芦,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只是在看着这人的时候,余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两位不知道是何人门下,竟然在此摆下此等邪门阵法?”高大男子手中握着桃木剑,摆了个架势质问晏承旧道。
“你是……?”
“你是玄机子吧。”晏承旧看着对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样子可和他在军营里看见过的那一个完全不同啊。不过这一个或许要比那个简单的木偶替身强上不少,晏承旧甚至能够感知到这个人的心脏跳动之声。
“什么?”余英有些不敢置信,“玄机子并不是这个模样啊。”
“我们都有改变模样的道具,何况是这些道家人呢?”晏承旧好心解释了一句,“张言真生来目盲,但也有法子能够借助别人的眼睛让自己看得见。当初我好奇多问了两句,张言真告诉我他借眼之法便是来自于道家的‘傀儡之法’。只是这种道术太伤天和,道士们即使要用,也多是用符纸桃木做替身,却不排除有些人丧心病狂,用真人来做自己的替身傀儡!”
伴随着晏承旧一句又一句的解释,玄机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哈哈哈,那个天问观的小子倒是告诉你不少东西,可惜了,他也算的上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玄机子嗤笑了两声,“看在你有几分见识的份上,只要你交出东西来,我倒是可以留你一命。”反正等到他成为僵尸之后,这小子也活不了多少时间。
“一个将人炼制成自己替身的人,我如何相信?”晏承旧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阁下觉得我会将东西交出来么?”
“看来你是执意找死了。”玄机子手中桃木剑的剑身慢慢剥落,亮出血红的剑身来。
他用无数的人血和僵尸血喂养桃木,将本该斩妖驱邪的神木做成了邪木,恰好用在他这个傀儡身上,今日果然有了用处。
“你若是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傀儡,那就大错特错了。”玄机子大笑了两声,手中的长剑此刺向了晏承旧,同一时刻,无数符箓从空中飞出,将这一片土地都团团包围了起来。
“那不是人,是僵尸?”余英看见玄机子的动作,手中的拂尘瞬间变长,转眼便抽上了玄机子的手臂,他的手臂立刻冒出白烟来,仿佛被什么腐蚀了一样。
余英手中的“拂拭”拂尘乃是驱魔利器,也只对那些妖魔鬼怪有用。不想眼前这个被玄机子拿来做替身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僵尸,而且少说也是飞僵以上级别的了!
“呵,人能做傀儡,与人差不多的飞僵岂不是更好用?”玄机子大笑,显然很满意自己的得意作品。谁都知道他只擅长咒杀和卜算,都想要杀了他,他又怎么可能半点防备也不做?若不是为了洛世清的手札,这么个宝贝玄机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出,这可是他保命的王牌之一!
但洛世清的手札一旦现世,一定会被辉天帝毁去,那喜来总管正是辉天帝手下的另一只游尸,对辉天帝忠心耿耿,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将喜来招来。
“丧心病狂。”余英见此人笑容,仿佛又看见了当初对方与辉天帝一起残杀他队员的场景来,当即红了眼,手中的拂尘分作三把,直接缠上了玄机子周身上下。
“哼。”玄机子手中长剑脱手,但手臂却忽然延长,指甲长的过分,直接掐住了余英的脖子。
恰在那一瞬间,玄机子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
玄机子尝试着想要操控那具身体,但种在那僵尸傀儡身体里的符咒却好像泥牛入海一般,半点动静也无。
“那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门道,简直闻所未闻!”玄机子独自懊恼,就算是他以前杀掉的那些妖怪,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啊。晏承旧不过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这也是洛世清手札里记载的法术么?
然而此刻在披上了战衣的晏承旧眼中,对面那个高大的僵尸傀儡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原本还有些鲜活的气息一下子变得虚无起来。
对了,这里是他战衣覆盖的领域,玄机子不是真身在此,是不可能跨越战衣的效果过来操控僵尸的。
当真是意外之喜。
晏承旧立刻拔出黑无常,用自己的血在刀锋上抹开,直接将刀刃穿透了这个傀儡的胸口。一个站着不动让黑无常吸收妖气的僵尸实在少见,错过的话会天打雷劈的。
同样被覆盖在这黑暗中的余英几乎不敢动弹,也根本看不清在这黑暗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开始,他只是从同伴口中听说过这扑克军团战衣的厉害,具体有多么厉害他并不知道,但此刻他被这黑暗笼罩,才明白哪怕“兵团”和“军团”只是一字之差,也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他过来找晏承旧帮忙,似乎是正确的选择。
“可恶。”玄机子脸色一灰,蓦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的僵尸傀儡被杀了,怎会如此,对方本就是飞僵级别,又有他道术加持,想要杀掉哪里这么容易?然而不等他相处破除之法,他的僵尸竟然先被杀掉了?
“不可能。”玄机子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此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不管他手中有没有手札,也必须先杀了他。对,我该和喜来总管联系一番。”
知道事情的发展不再是自己能够搞定之后,玄机子心中的那点贪婪之心大减,反而期待起喜来总管给他收拾起烂摊子来。
他正要将怀里的符箓抽出来点燃它,山洞洞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玄机子眼睛睁大,仿佛是看见什么不可相信的事情一般。刹那之间,无数念头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变成了一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情况。
“哦?你是不是想说我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张言真慢慢回过头,看着玄机子那熟悉的表情几乎笑了出来。是了,这才是他看习惯了的表情,这才是计划没有脱轨之前应该发生的事情。
“你……你没有中我的诅咒。”玄机子肯定道,“你骗了我,也骗了外面那个叫晏承旧的,你也想要手札?”
“哈哈,手札?”张言真好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上面的道术大半都是我自己就会的,哪里需要什么手札?啧,这手札不过是洛世清心血来潮的玩意罢了,倒是骗了你们这么久?不管是道士还是僵尸,都想要拿到这份手札,以为毁了这份手札,辉天帝就能成为不化骨了么?根本不可能!”
“你……”玄机子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小刀来,正欲动手,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他的眼睛前面?
人头落地。
死不瞑目。
“都多少次了,怎么每次你死的时候都喜欢用小刀呢?”张言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将他衣袖里的小刀捡了起来,直接对着玄机子的胸口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