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乎他,他自己也不在乎自己,无所谓了,日子就这么混着过吧。
“你这样不行的。”桑怡眉头皱得更紧了,担忧地说,“以后怎么办啊?”
乔一川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没人能告诉他答案。
他被桑怡问得心烦,加快了脚步,丢下她,自己走掉了。
简舟发现了乔一川的不对劲。
以往只要一有空,那家伙就爱粘着他,早上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凑上来说话,晚上放学也一定要等他一起走。
可是已经连续三天,那个人没有主动凑上来了。
简舟又开始心不在焉,比之前更甚。
他觉得这次的乔一川跟上次莫名其妙冷战时情况不一样,这几天碰了面,两人可以像以前一样打招呼,有什么事儿也可以照常说,但之前那种暧昧的气氛完全没有了。
简舟觉得心慌,不知道乔一川这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不可能去问乔一川,没面子,又尴尬,就算去问,问什么呢?
问他为什么不粘着自己了?这简直是有毛病。
简舟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样很好,生活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该好好准备考试了。
眼看着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简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年初的时候他被老师推荐参加了s大的自主招生考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考上那里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s大和他们生活的城市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很远,关于父母,现在的简舟恨不得尽快离开他们,但除此之外,他又有了新的顾虑。
坐在最后排睡觉的那个人,高考之后,或许他们就彻底各奔东西了,从此以后,人生再无交点。这么一想,其实是有些悲哀的,年少时最简单的感情,却总是无法圆满,甚至无法说出口来。
很多人都是等到时过境迁,同学们重聚在一起时,用淡然的语气说着让人心酸的话,假装一些都成往事般谈笑风生地说一句:“哎,我以前特别喜欢他。”
简舟知道就算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件事,甚至,他不会参加任何同学聚会。
所有的遗憾就都留在自己心里吧,走好高中这最后一段路,别人的未来,根本不由得他多管。
心烦意乱的不止简舟一个人,乔一川也一样,最近心情极差,动不动就带着狄戈去高职挑事。
他一般不下场打架,但这段时间以来心里实在不痛快,便撸起袖子甩开胳膊,跟高渠打了起来。
两人都挂了彩,乔一川的额头被对方不知道哪儿搞来的砖头蹭破了,嘴角也青了一大块。
高渠笑话他说:“你是不是太久没活动筋骨了?现在真是弱爆了。”
乔一川用手指揩了一下嘴角的血,从地上起来,拎着书包就走。
高渠看着他,觉得这小子不对劲。
两人的关系挺难说,是对手没错,见了面就打架,但打着打着,竟然有了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个学校的小混混头子说“惺惺相惜”似乎有点儿夸张了,但他们之间也确实有这么点儿意思。
高渠跟上去,突然抬手搂住乔一川的脖子说:“怎么着,你这不对劲儿啊!”
乔一川嫌弃地推开他,觉得脑袋疼,指了指额头说:“破了没?”
“破了。”高渠摸了摸裤子口袋,没有纸巾给他。
“操。”乔一川瞪了他一眼,掏出手机准备给于叔打电话。
“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弱啊,现在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乔一川看着高渠递过来一支烟,想了想,收起手机,接过了烟。
“你怎么了?”高渠收敛了笑容,皱着眉问他。
乔一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明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提不起精神,每天活得特没劲。
“不知道。”乔一川说,“心里不痛快。”
“怎么个不痛快法?”高渠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乔一川,满脸写着丧气。
“说了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啊!”乔一川急了,瞪了他一眼,准备抽完烟就走。
高渠被他一骂,反倒笑了,跟他说:“走啊,找个地方,请你吃烧烤。”
乔一川觉得高渠可能吃错药了,他们俩去吃烧烤,这是有病吧?
但他还是跟着高渠走了,而且没有问原因。乔一川想着反正本少爷这会儿不开心,又被这傻逼给揍了,那就走着吧,一顿烧烤,吃穷他,也算是给自己被打伤讨个医药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