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易看看柏峻言,又看看初阳,为难起来:“看样子我不能接你的广告了。”
柏峻言:“为什么?”
龙易指了指初阳:“因为,我今天要做她的搭档。”
柏峻言讶异。
作为回应,初阳挑衅地朝柏峻言笑了笑。
“初阳找了你做搭档?”简直不可思议,柏峻言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对,”龙易点头,他十分为难,“虽然我很想帮你的忙,可我昨天就答应她了,商人,总得言而有信。”
柏峻言眸光一紧,道:“龙总是一位标准的资本家,从不谈免费帮忙,做任何事都要收取回报,而且,龙总要求的回报堪称高昂,我想知道,初阳拿什么支付给你?”
“我不一定要收钱,收到我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也可以。是这样子,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唯一的妹妹,她很喜欢演戏,但毫无演戏天赋,一直没办法在电影里露脸。最近,她和初小姐一起在电影里当群演,导演原本想让殊晚客串一个角色,但殊晚实在没办法完成。初小姐跟导演说好,她负责去逗我妹妹,引导她,我妹妹以为摄像机有问题,以为导演没在拍摄,她就彻底放松下来,跟初小姐玩得很开心,表情自然,打斗动作也完成得很漂亮。”
初阳所说的那个能赚三万块钱的计划就是这个,她看出来导演很想让殊晚演个小角色客串,初阳就找到导演,说她可以引导殊晚,以不经意的方式拍摄,如果拍下来的片段能用,剧组就付给初阳三万块钱报酬。
三万块钱不多,请殊晚这个咖位的艺人,百八十万元的演出费叫作友情价。而且,如果殊晚能够出演这部电影,龙易为了她妹妹,势必会帮忙宣传,说不定还会把特效团队出借。导演觉得很划算,头一点,并表示全力配合。
初阳就得到了一个特约群众演员的名头。
龙易解释:“那些录下来的视频,经过后期处理,导演说,她大概会有五分钟的戏。”
当然,后期制作会非常麻烦,殊晚没说过一句标准台词,全部靠重新配音,台词也得靠编剧努力,编排一些既适合剧情发展,又适合殊晚动作表情的语句,再用替身补充不足的戏份。
但无论如何,殊晚有了人生中第一部戏,不再是没有名姓的龙套,而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戏份足足五分钟。
“殊晚在电影里妆容精致,一颦一笑美得动人,说不定就成了经典角色,这对她事业发展也是一个帮助。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开心,俗话说得好,千金难买美人笑,你大概知道殊晚小时候并不在龙家长大,我也没尽到当哥哥的义务,心有亏欠,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龙易笑道,“为了表示对初小姐的感谢,我就答应她了。”
柏峻言转头看初阳,口气幽幽:“所以,你那个有着几百万什么豆的朋友是假的,你下了个套给我,引我入局。”
房子
“我又没说一定会找她。”初阳无辜地笑,“我当然可以找别人。”
据说龙易打牌从没输过。对于传言,初阳不知真假,但看柏峻言的表情……哇,好喜欢他这个表情!
柏峻言明显已经失去信心。
土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初阳喜色外露,她从包里倒出一堆筹码,耐心分成堆,乐呵呵地催促柏峻言:“你后援找好了吗?快点哦,待会儿来打牌。”
柏峻言懒得再找后援,亲身上阵。各自拿了一百个筹码,谁先输完,就算谁败阵。
结果毫无悬念,没打几局,柏峻言就输了个精光。
他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优雅,礼貌地笑:“龙总的牌技果然名不虚传。”
龙易表示客气:“你女朋友打得也不错,很容易合作。”
他有事,先行离开,柏峻言送他到门口,客套几句。回过头,初阳已经收拾了残局,提起自己的包:“我也走了。”
“你把防盗网装好了吗?”柏峻言问。
初阳:“师傅今天去过,下午就装好了。”
柏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口气清淡而平静,如同朋友间的关切。
初阳朝门口的方向看看,不忘问:“你什么时候走?”
“放心,我愿赌服输。”柏峻言温和道,“明天就走。”
初阳十分满意。
“开心吗?”柏峻言问。
“当然,”尤其是看到柏峻言输得精光时的表情,要不是周围有人,初阳一定捶地大笑。
柏峻言露出欣慰的微笑:“你开心就好。”
初阳强调:“我们没牵扯了。”
“是的,目前没有。所以我得回去了。”柏峻言潇洒道,“我可以在东津市等你,你的家在那里,迟早得回来。”
初阳说:“我回去也不会再找你。而你,也没有道理再来找我。”
“谁说得准呢?”柏峻言唇边噙着自信的笑意,“你不是想看我的本事吗?我会让你看到。”
柏峻言走了,殊晚跟维密有合作,按照公司要求飞去国外,初阳一个人留在c市,影城里,大新闻不多,但常能拍点小照片,日子单调,略显辛苦,这不是她的城市,没有家,没有朋友,初阳偶尔也会有凄惶的飘零之感。
天气越来越冷,露天蹲守时,初阳的鼻尖发凉,抬头看,银杏树的黄叶在风中打转。
回去吧,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这天,有电话打来,是东津市的号码,初阳接起,那头问:“你好,请问是初女士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小区物业,是这样的,你楼下那一家,业主因为工作关系常年在外地,现在他回来了,看到阳台的天花板有水渍,卫生间和厨房的吊顶也变了颜色,他拆了吊顶,发现天花板被水长期泡过,墙面发胀,我们去看了,问题确实存在,就是说你装修时防水没做好,业主去敲过你家门,你似乎不在家,就让我们联系你。你看这个问题怎么处理?”
初阳有点摸不着头脑:“有这种情况?”
“是的,你可以自己去楼下那家看看。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楼下的业主说你把他家的装修都弄坏了,你得赶紧过来处理。”
初阳收拾行李,回到东津市。
她买的二手现房,清水毛坯,拿到钥匙后她就着手装修。付过首付款,手上没多少钱,初阳请不起装修公司,也没打算弄复杂的装修风格,她找的是私人装修队伍。包工头信誓旦旦地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初阳没装修经验,那阵子又忙着挣钱,没时间盯着,包工头偷工减料,如今,问题出来了。
防水没做好,楼下出现渗水问题,卫生间的吊顶因为长期被水腌渍,变了颜色,最严重的是阳台,墙面发胀,一目了然。
楼下住户说:“我这套房子,装修花了四十多万,厨房和卫生间贴着瓷砖,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你看客厅这墙角,紧挨阳台这面,墙纸成什么样子?这个你得负责,我要求不高,把厨房和卫生间的吊顶换掉,墙纸坏掉的部分重新贴,至于你屋子的防水,你得尽快搞好。”
初阳打电话给以前负责装修的包工头,手机号码成了空号,到哪里去找人?
防水是基础装修部分,重新做防水,意味着得把瓷砖全部敲掉,费事又费钱,初阳头疼,先捡简单的事情做吧。初阳去建材市场买了一卷墙纸,她之前拍了楼下住户家的墙纸照片,瞧着颜色差不多,不过,得进一步确认。
初阳抱着墙纸去楼下住户家,摁门铃。
房门被打开。
“你好……”初阳看清楚屋里的人,把后面的话吞下肚中,讶异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屋里站着的人,正是柏峻言。
“我把这套屋子买了。”柏峻言说。
初阳无语看天,你是土豪,你厉害。
“原来的房主一直在外地,他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卖房。”柏峻言解释。
“所以你就买了?”
柏峻言大方承认:“是的,然后我就又有理由来找你了。”他指了指墙壁,“麻烦你把我家的装修恢复原样。”
初阳郁闷。
真不想给他弄房子。
但初阳理亏,柏峻言底气十足。
初阳讪讪地把墙纸递过去:“是这个颜色吗?”
“自己看。”柏峻言说。
初阳进屋进行对比,虽然花色一样,但初阳买的墙纸颜色略深,柏峻言摇头:“不是这个。”
初阳更郁闷。
“很难弄吗?”柏峻言看穿。
初阳点头:“你这里是表面问题,修复还算简单,我家就麻烦了。”
“我找个人帮你看看。”
柏峻言叫了个装修师傅过来,师傅检查初阳的屋子,表面工作做得还算不错,墙纸贴得严丝合缝,但包工头偷工减料,初阳紧挨着卫生间的墙根处也出现渗水现象。师傅说:“防水相当于没做,你看这墙根处,还有靠近阳台那边,墙纸都鼓起来……”/
师傅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初阳更加头疼。
送走师傅,屋子里又只剩下初阳和柏峻言。
初阳想起什么,问柏峻言:“你怎么知道我房子出问题了?”这才几天,他就把楼下的房屋买下来,消息这么快,初阳脑中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是不是在打我房子的主意?”
柏峻言坦诚道:“是的。”他微微笑,风度翩翩地解释:“你不肯回东津市,但你的房子在这里,是最好的下手地方。”
初阳囧。
不是因为柏峻言的计谋,而是他说话的表情,居然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完全没有奸计被撞破的心虚,理所当然,正大光明。初阳抱着胸,用打量珍惜动物的目光看他:“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哪种人。”柏峻言一派从容道,他微微挑眉,“而且我发现,你挺喜欢跟我斗。”/
初阳十分好奇:“那你原本是怎么计划的?”
“我原本计划买下你楼上、楼下或者隔壁的房屋,然后在地面、或是天花板,或是其他共用墙体上打个洞,洞得打大点,让物业通知你一声,说隔壁装修,把你的房子给打破了,你肯定会回来。”
“不过老天似乎眷顾我,你楼下住户正好在卖房,更巧的是,你的房子渗水。”柏峻言表示欣慰,“我省了不少事,也省了不少钱。”
初阳眼珠都快掉下来,朝柏峻言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柏峻言毫不谦虚:“谢谢。”
初阳真想拿个抱枕砸死他!她朝柏峻言瞪眼:“你就不能不玩手段,来点简单直接的吗?”
柏峻言犹豫一下,问:“你喜欢简单直接的?”
初阳点头:“你的套路太多了。”
“好。”柏峻言点点头,他弯下腰,初阳以为他要理裤脚,但下一瞬间,初阳天旋地转,柏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扛起来,初阳“啊”地叫出声:“你干什么?”
柏峻言没吭声,大步走向卧室。
初阳被扔在床上,还没爬起来,柏峻言就压了过来,初阳张牙舞爪地推他,但柏峻言常年保持锻炼,肌肉紧实,初阳根本推不开,柏峻言紧紧地压制住初阳,初阳拍他,挠他,甚至想咬他,柏峻言认为她的反抗太碍事,他利落地解开自己的领带,将初阳的手拉过头顶,几下捆绑在一起。
初阳想踢他,无奈双腿被压住,柏峻言撕她的衣服:“我这就给你来点简单直接的。”
初阳吼道:“你这是强-奸。”
“那你去告我。”柏峻言一点都不在乎。
他的吻也来得强势,舌尖以攻城之势撬开初阳的齿龈,手也没停着,一翻侵袭掠夺,初阳头脑混沌,兵败如山倒,她放松身体,开始慢慢地回应他。柏峻言温柔起来,唇齿缠绵,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虽已入了冬,但战斗偃旗息鼓时,两人皆是一身汗,柏峻言怕初阳感冒,拉过被子,他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角。
初阳歇息了一会儿,推开他,把被子也掀开:“你可以走了。”
柏峻言懒懒道:“我歇会儿去洗洗。”
“去你房里洗。”初阳嘲弄道,“反正就在楼下,几步路。”
柏峻言没动。
初阳继续说:“既然楼下是你的房子,那坏掉的部分我就不管了,你买来就是那样,相信也不在乎。我的防水嘛,过个三四年我再弄。毕竟这房子去年才装修好,重新弄不划算。”
柏峻言转过身子看她:“你这叫耍无赖。”
初阳回敬道:“你刚才不也在耍无赖吗?”
柏峻言无耻:“可你挺享受。”
他嘴角微微翘起,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初阳觉得很丢人,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中,不过在柏峻言面前,已经无所谓丢脸,她索性无赖到底:“我就不给你修房子!”初阳目光挑衅,把他的话还给他:“要是有意见,那你去告我。”
初阳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下逐客令:“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家。”
柏峻言风度很好,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楼下那房子,你不想弄就算了,对我而言,把你引回来就足够。”
初阳倚着门框:“希望下次你不要再打我房子的主意。”她揶揄柏峻言,“毕竟,同一个套路,反复用挺没意思。”
柏峻言站起,他离初阳很近,嘴唇差点就贴到初阳的额头:“你是不是希望我给你点惊喜?”
初阳不甘示弱:“你有什么招就放马过来,反正,我会将一切诡计粉碎。”
柏峻言:“天还没黑,你就做梦了?”
初阳不与他争辩,她出了卧室,走向玄关,把家里大门打开,并强调:“下次我看到是你,绝对不会再开门。”
纯粹是引狼入室,放他进来,自己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柏峻言走出去,不温不火道:“说不定下次你会请我进来。”
初阳反击:“天还没黑,你就做梦了?”
柏峻言发出笑声,嘴角弯弯道:“初阳,你总让我兴趣盎然。”
初阳抱着胸:“很抱歉,你总让我觉得兴致缺缺。”
柏峻言哂笑:“刚才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回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
柏峻言笑话道:“看样子你无话可说了。”
初阳在门后吼他:“是你黔驴技穷了,只会用武力让我屈服。”
外面不再有声音,初阳扒在门上,探着脑袋从猫眼里瞧,柏峻言转身,离开。
他又回去耍什么花招?
莫名有点小期待。
哼,她才不会输给他,初阳握拳。
翻船
不是初阳不想把房子搞好,实在是囊中羞涩,浴室,厨房,阳台,装修随便动一动,没钱就别做梦。
努力工作!
比起人生地不熟的c市,初阳在东津市更有门道,她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路况熟悉,知道不少明星的住处,了解他们常去的地方,甚至在不少酒店会所发展了线人。这天,就有人给她打电话:“初小姐,电视台那些个选秀模特来我们俱乐部了,网上那个总在换女朋友,换了之后巴不得通告全世界的王先亮也在,还带了几个朋友,你要不要来看看?”
给她打电话的,是高尔夫俱乐部的保洁吴阿姨。吴阿姨以前是在酒店做保洁,儿子在城郊买了房子,吴阿姨就搬去城郊,换在高尔夫俱乐部上班。当初搬家时,初阳出车出力,帮她把东西搬过去,吴阿姨说了,如果见到明星,一定给初阳打电话。
至于初阳能不能混进来,她可管不着。
这两年,东津电视台与某娱乐公司合作,推出一档综艺选秀节目,即超模大赛,从全国各地筛选无数美女,不断淘汰,不断晋级,每期决出一名优胜者,与国内知名模特公司签约,并登上知名杂志封面。节目收视率还不错,今天来到高尔夫球场取景拍照。
初阳立即赶去城郊的高尔夫俱乐部,俱乐部有酒店,初阳咬咬牙订下房间,成功混入去。
进去之后发现,虽然节目组未包场,但俱乐部仍提供鼎力支持,东面几个球场有大量保安,模特们入住的地方是东面别墅房,而初阳只订到球场西面的房间。
初阳无法靠近,只能在外围活动,她手持望远镜,探查模特们的活动,距离太远,初阳分不清楚哪些是工作人员,哪些是选秀模特,倒是在相邻的球场上,看见了王先亮的身影。/
不止有王先亮,东津四少全到了,他们在一起打球,偶尔看一眼不远处正在拍照的模特们,聊着什么,初阳听不清。
如果拍不到模特们的倩影,那初阳只好去拍东津四少的风姿。初阳甚至怀疑,这帮模特们说不定待会儿会去找东津四少,富豪谁不爱呢?而且,据她所知,王先亮的公司是这个节目的主要赞助商。
初阳查看地势,距离王先亮打球不远处,有大片灌木丛,枝叶茂密,地势较高,拍照和藏身的好地方。
地利已有,只待天时,等到某个保安临时走开时,初阳溜过去,如同狡兔似的,快速钻入灌木丛。她等了一会儿,风平浪静,保安回来时也没有发现她,初阳从背包里拿出卡片机,装好拍摄杆,凝神远望,行动开始。
那帮模特果然跟王先亮等人有牵扯,取景拍摄结束后,工作人员离开,节目主创带着模特们来到王先亮打球的球场,闲聊,打趣。富豪永远是年轻女人追求的目标,嬉笑着,几个模特拿起球杆,和男人们一起打球,各显身手。
不过技术嘛……砰!什么东西落在旁边,初阳扭头看,见到一个高尔夫球。
谁在打球?洞根本就不在这个方向。
初阳回过头,心头咯噔一下,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瞳仁中映着某球童的身影。球童一只手拨开灌木丛,他也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狗仔!”
附近几个保安快速将灌木丛围住。
初阳被抓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拿着相机,人赃并获。
此处传来不小的骚动,引起王先亮等人的注意。
“怎么了?”有人问。
“抓到个人,不知道是小贼还是别的什么。”
“好像是个狗仔,你看,保安手上拿了个相机。”
“是个女的,稀罕哦!女人就该好好疼嘛,怎么来干狗仔?”
“长得怎么样?”
“肯定不怎样,不然当什么狗仔……咦,长得有点面熟。王少,这不是跟柏总有牵扯的那个?”郭嘉瑞叫了起来,“她,真是狗仔啊!”
保安推搡着初阳,越走越近,王先亮惊得合不拢嘴:“初……初小姐?”
“哈……”初阳看见他,绽出讶异的笑容,“王少啊,好巧。”她意图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回头对身手保安道:“我跟他很熟的。”
初阳朝王先亮走过去,套近乎:“你也来打球?”
王先亮不吭声,目光高深莫测,思虑片刻,他问保安:“她是狗仔?”
保安点头:“对,躲在灌木丛里偷拍,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她拍了了不少东西,绝对不会错。”
初阳作垂死挣扎:“不,我来这里找王少。”
“找我什么事?”王先亮投来怀疑的目光,“咱俩不熟吧?”
“我……”初阳绞尽脑汁寻找理由,“我有段时间没见到柏峻言了,听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他在不在。”
“你这理由,我听着耳熟。”王先亮幽幽道,他朝保安伸出手:“相机给我。”
初阳的笑容僵在脸上。
王先亮拿过相机,一张张查看照片,面上表情,赤橙红绿变化不定。几分钟后,他抬起眼,叹道:“真人不露相,搞了半天,你是狗仔。”
郭嘉瑞懊恼:“以前有人说,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呵呵,”初阳干笑。
“柏总知道你是狗仔?”王先亮问。
“他,知道。”初阳点了点头。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前阵子,王先亮听说分手了,但似乎又听说牵扯不清。
初阳模棱两可道:“就那样呗。”
初阳没有给出准确答复,王先亮就不想掺和,把相机还给保安,“不关我的事,我跟她不熟。”
“别,别……”初阳不想被保安抓走,这帮人一点都不客气,待会儿她被人打了可没地方说理。初阳讨好地看向王先亮:“好歹也认识,不用这样绝情吧?”
“我们本来就不熟。”王先亮说,“我在这个节目里投了不少钱,你来偷拍,不是跟我过不去吗?还有这家高尔夫俱乐部,老板跟我关系很好,明令禁止狗仔进入,人家是靠声誉吃饭,你非要来砸人家的场,难道我还要替你说话?”
王先亮嘀咕一声:“要替你说话也轮不到我啊!不然,被人误会怎么搞?”他想了想,道:“好吧,我问柏总一声。”
王先亮掏出手机,拨出柏峻言的电话,接通后,道:“我在佰汇高尔夫俱乐部,你要不要过来玩……真不过来?初阳被抓了,他们说她是狗仔,人赃并获……”
初阳垂着脑袋,一只脚不自禁地磨动脚下草坪,很不好意思。
王先亮挂了电话。
初阳不敢看他。
“他说,‘哦,我知道了。’”王先亮陈述道。
初阳抬头:“然后呢?”
“没有了。”王先亮说,电话那头的语气十分清淡,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别有用意,而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初阳愕然,柏峻言这是什么态度?
王先亮琢磨了一会儿柏峻言的意思,他收了手机,在椅子上坐下,如大老爷一般审问初阳:“你拍了我多少次?”
“呃……”初阳又垂下脑袋,继续用脚底磨动草坪,吱吱唔唔道:“也没几次。”
“也就是说,最少三次以上?”王先亮口气一沉,“我当伴郎的照片是你拍的?”
初阳点头。
“我跟路菲菲的事情是你曝光的?”
初阳点头。
“派对流出的私照也是你拍的?”
初阳点头。
……
王先亮磨了磨牙:“你说,这事该怎么算?”
初阳讨好地笑:“那不是因为王少你人气旺吗?”
王先亮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可我不喜欢成为别人的猎物。看来,我要跟你算账了。”
初阳心头发虚,拉个垫背的:“这事柏峻言也有一份,都是他带我拍的。”
“我没那能耐找他算账,只能找你。并且,准备把他一份也算在你头上。”王先亮口气不善,“今天你翻船了,想离开这里恐怕不太容易。”他转头对保安道:“把她带下去,好好招待初小姐,在她身上留下点痕迹也没关系,关个一两天再交给警察,警察问起,就说抓着个小偷,一直没忍住动了手。哦,对了,我的表不见了,姑且就怀疑是初小姐干的吧,有人作证吗?”
初阳一下子手脚冰冷,王先亮出手大方,说不定还真有为他作证。
简直令人发指!
保安过来准备抓走初阳,初阳大骇,连忙叫嚷:“别别,把手机给我,我给柏峻言打电话!”
她的手机和背包,已经被保安搜走。
王先亮瞥她一眼,从位置上站起,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柏峻言的号码,递给初阳:“问他有没有空来打高尔夫球。他不来,你今天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初阳握着手机,内心纠结,还没等到柏峻言发动攻势,她已主动举械投降,何等悲催!
以后的岁月,继续被柏峻言欺压,永无翻身之日。
初阳内流满面,犹疑不定,不经意抬起眼,一下子对上王先亮的脸,初阳手指一颤,赶紧拨出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柏峻言的声音传过来,他以为是王先亮:“你还有事?”
“是我。”初阳期期艾艾道。
“你说。”
“我被抓了……”初阳觉得十分丢人,声音吱唔。
那头的柏峻言在笑,虽然没有笑出声,但那声音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今天混得这么惨?”
“俱乐部的人不肯善罢罢休,王少还要找我算账,他问你有没有空来打高尔夫球?”
柏峻言的口气有调笑的意味:“我不来,你怕是走不掉。”
初阳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柏峻言道:“你跟他说,我处理完手头这点事就过来。”
通话结束后,初阳四十五度角望天,无语凝噎。
她完了,在这场和柏峻言斗智斗勇的战争中,以初阳举白旗告终。
拍照
柏峻言于一个小时后到来,身着休闲服,精神奕奕。
“哟,真来了。”王先亮转头看初阳,调侃道:“你还挺有面子。”
初阳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她又要靠柏峻言来救,面子里子全军覆没。
柏峻言走过来,跟王先亮等人打个招呼,过来揉了揉初阳的脑袋:“你没事吧?”
“她没事,刚被保安抓出来就被我看见,没人动她。”王先亮插嘴,“我也就吓了一吓,初小姐刚才还挺精神,听说你要来,倒是蔫了。”
王先亮顿了一下,调侃柏峻言:“看来她有点怕你。实属正常,我呐,也有点怕柏总,哪天为了博美人一笑又把我给卖了。”
“谁让王少人红呢?”柏峻言笑,“她不拍你,也会有别人拍你,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看初阳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柏峻言安慰道:“不要紧,以后你就去大方去拍王少,反正他也需要人宣传。”见球场内有模特,柏峻言问:“相机呢?”
初阳指了指旁边的小桌。
柏峻言拿过相机,把内存卡拔-出-来,交给王先亮。转身把相机还给初阳:“今天就算了,天气还不错,适合休闲娱乐,来,看我跟他们打球。”
柏峻言把初阳从椅子上拉起来,让人把球杆备好,问初阳:“会吗?”
初阳:“不会。”
“我教你。”他转头跟王先亮说,“我先教她一会儿,不然她看不懂。”
柏峻言为初阳讲解规则,拿过球杆演示:“像这样拿。”他把球杆递给初阳,初阳握紧,他摇了摇头:“不对。”
柏峻言掰过她的手:“左手要放在这里,大拇指压住……”
初阳终于用正确的姿势握好球杆,柏峻言教她打球,温暖的手心覆住初阳的手背:“就这样。”他在侧后方贴着初阳的身体,声音轻柔:“瞄准,挥出去。”
初阳用力一挥,小球不知道飞向何方。柏峻言笑:“触球面不对。”
摆好球,初阳做好准备姿势:“是这样吗?”
“手指放的位置还是不对。”柏峻言继续为她调整。
“那待会儿……”初阳扭头想问点问题,因为贴得太近,嘴唇擦过柏峻言的脸。
一教一学,二人分外投入。王先亮用手肘碰碰郭嘉瑞,道:“你说,他是来跟我们打球的吗?”
郭嘉瑞笑:“柏总明显不是为了你来这里。”
王先亮啧啧:“你说今天要是换成网球,他是不是就不来了?”
“要是换成游泳,估计来得更快。”
旁边有模特过来扯了扯王先亮的衣服:“王少,人家也想学打高尔夫球!”
“别,我没那耐心!”王先亮说。
美女不依不饶:“我学得很快。”
王先亮对她没兴趣,喊柏峻言:“柏总,是不是该比试了?”
柏峻言回过头:“赶着来输吗?”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王先亮信心十足。/
“你敢下注?”
“我有什么不敢?”
柏峻言转头问初阳:“有没有想要的?敲他一笔。”
初阳说:“我对他没兴趣。”
柏峻言露出会心一笑,想了想,对王先亮道:“你看初阳今天也没拍到什么,要是我赢了,待会儿你让她拍几张。”
“好啊!”王先亮乐了,他可没什么损失,趁火打劫:“不过要是你输了,得把你上个月得到的那瓶红酒给我。”
“行。”
初阳的兴致顿时被勾起,站在柏峻言身边看他打球。柏峻言打球十分稳健,不疾不徐,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似乎纯粹在享受过程。初阳反而更激动一些,她是个情绪外露的人,看到小球入洞,会兴奋地跳起来。
柏峻言会把她拉过来,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不出所料,柏峻言赢了。
确定输赢的那一刻,初阳忍不住抓住柏峻言的胳膊:“你好厉害!”
柏峻言挑了挑眉:“你男人当然厉害。”
你男人……
初阳忽然觉得一股热血上涌,脸颊燥热,仿佛受到七月烈日炙烤。察觉到柏峻言盯着自己,初阳慌张,心跳声如鼓,她赶紧扭头,问王先亮:“你准备让我拍什么?”
话语急促,初阳加了一句:“没卖点的我可不要。”
王先亮愿赌服输,朝模特们招手:“有没有哪位美女愿意配合一下?”立即有两位模特朝他飞跑过来,初阳震惊,好歹各位还在参加选秀,傍大款容易影响形象。
不,以王先亮的人气,说不定能增加热度。
两位美女脑子转得真快!
初阳包里有备用的内存卡,装好,王先亮开始教美女们打球,初阳举着相机拍了几张。
拍好之后,柏峻言又拉初阳打球,初阳打了一会儿,因为打不好,兴致缺缺。柏峻言建议:“不然,我们去泡温泉?”
俱乐部集温泉与高尔夫球于一体,小池子建在室内,屋子里有轻柔的音乐流淌。角落的温室花卉娇嫩欲滴,从落地窗望出去,外面绿草如茵,池子四周铺满小石子,初阳赤足,踏着小石子步入池中。
水是流动的,轻缓地冲在皮肤上,毛孔得到放松,初阳靠着池壁,不一会儿,柏峻言来了,他只穿了条泳裤,长腿紧实,比例堪称完美,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室内水汽氤氲,他站在光影交错处,神秘诱人。
初阳盯着柏峻言的身体,内心蠢蠢欲动:“柏峻言,我能拍你吗?”
柏峻